刘福和孙凡的那张宣纸上,头两句还勉强靠题目,民之愿,亦是民之所想所念也。
之后,便越写越歪,指着宣旨平顺大骂,“你们是自己的愿望还是百姓的愿望?什么平生所愿,唯独想念从前弃之不食的大肘子!你们写的还像个东西么?”
膳堂里旁听的学子轰然失笑。
平顺扫了一圈,寒着脸反问。“笑什么笑?你们觉得他写的很可笑么?策论题目为民之愿,他们写成了这样,你们非但不反思竟然还笑。若让你们自己写,你们又能写出来个什么东西?”
发怒的平顺格外有威慑力,学子们的笑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敬畏的看着平顺。
深吸了一口气,平顺再度看向那张纸,“让我尤为愤怒的是。这张策论居然是学社的学子做出来的。诚然,刘福和孙凡这一年来没有跟大家一道读书写字,可能做出这么个东西,也能看出他们在进入学社的时候肚子里究竟有多少墨水!”
“他们为什么做不出来,是因为压根没想过百姓要什么。可你们呢,你们想了没有?”平顺反问,“若是你们想了,你们还能笑得出来么?”
几句话,说的那些学子们低着头羞愧不已。
而里间的江慕乔则对楚云铮道,“平顺是真的适合这里。”
平顺也是底层百姓出身,有一份寻常官员没有的对底层百姓的怜悯,他生刘福的气,也对这些学子的反应失望。
这些学子有了平顺的鞭策,想必也能有所反思。
怒火发泄出去,平顺心头的气总算平复了一些。
朝廷花了大价钱养着这些读书人,就是指望他们能学有所成,日后能报效朝廷。而他之所以跟皇后娘娘商议了“民之愿”这个策论题目,也是盼着这些学子们能有所思有所想。不是让他们来听笑话的。
把刘福和孙凡写的策论丢掉,平顺拿起崔静芙他们写的,粗略了扫过了一遍,当即脸色稍变,顾不得读便转身进了里间。
还等着要看这些姑娘们写的策论是什么样子的众人有些傻眼,平顺大人怎么进去了?
究竟是崔静芙她们写的太好,还是太差了?
王广民也不解,“平顺大人进去做什么?难不成这策论写的不好?”
“可是再不好,能有刘福和孙凡的差?”他反问。“平顺大人连刘福的策论都读了,为何看到崔姑娘的策论竟然如此着急。”
顾武不赞同他的说法,“你怎么知道崔姑娘的策论写的差?崔姑娘是皇后娘娘的表姐,做得策论怎么可能会差?”
王广民无语,“话不是这么说的。崔姑娘是和皇后娘娘有血缘关系,可并不代表就能做好策论。”
做策论可不容易,不但要有论点,更要有论据和引述,并且还要有自己的观点和见解。还要言之有物,新意和文采兼得者为上佳,万万不可假大空
民之愿这个策论题目,看似容易,可越是容易写的策论题目越是不容易写出花样和新意。
王广民自己想了想,若是自己动笔。也无非是从吃穿住行方面下笔,至于要想让人眼前一亮,多半要从文采上下功夫,多用辞藻修饰,或许能夺人眼球。
“可能是不方便说吧。”想了想王广民道,“毕竟像皇后娘娘那样惊才绝艳的女子还是少数。崔姑娘是皇后娘娘的表姐,平顺大人总要给她留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