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笑了几声,摇着头远去的爹。江慕乔皱起眉头,崔文扬这个人心思深又善隐忍,看着光明磊落可阴险又不要脸,莫说是兄长,便是爹比起他的心智都有所不如。
所以,这种人会轻易的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词立下除夕的军令状吗?
显然,不会。
可既然不会,崔文扬是如何能确保自己在除夕之日将敌方首领的首级送到京城的?他就不怕风太大闪了舌头?
江慕乔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得想或许这人真有纵世之才,能创下奇迹。
当天下午她又出门给楚云铮施针的时候也说了这事儿。
楚云铮眉峰紧皱,“你爹虽然看人不怎么样。可打仗的本事我从不怀疑。他说崔文扬除夕之前不能取胜,那便是真的。”
江慕乔促狭,“我爹也不在,就再吹捧他也听不到。”
楚云铮翻身下床,认真道,“这并非吹捧。你爹说的是真的。并且恐怕崔文扬也知道。”
这次轮到江慕乔不解,“那他还敢立誓。”
楚云铮轻哼了声,“我怀疑,崔文扬可能另有杀手锏。”
江慕乔不懂行兵打仗,“什么杀手锏?若是有他为什么不提前拿出来,现在还来得及吗?”
楚云铮拧眉想了片刻,不甚情愿的开口,“既然是杀手锏,又怎么会轻易让旁人知道。你莫小瞧了他,我开始练武那年已经十三岁了,骨骼不比小孩子轻软,为了练武吃了不少苦头。崔文扬投笔从戎的时候,年龄比我还要大一些,可却能苦练成为武状元。”
江慕乔神色严肃起来,“我不管他有什么杀手锏,可我兄长还在军中。”
楚云铮拍拍她的手,“这件事我会找时间和你爹商量一下,也会派人去西北查探。”
江慕乔点了点头。心底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她希望兄长早日回来,可更希望兄长能平安无事。
深吸口气赶走这些莫名的情绪,给楚云铮行了针,摸着他已经平稳安定不少的脉象,方才觉得轻松了些。
又从荷包里拿出了一张纸,“这是我给你调整之后的药方。这里面人参黄芪补气、石斛滋补、当归补血补虚,首乌则补肝肾,你这身体亏损良多,不宜用虎狼之药。咱们一步一步慢慢来。”
把药方递过去之后她又发愁,“如今这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我总算是体会到了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困难了。”
她说完之后,楚云铮静默了会儿,忽然又问,“巧媳妇?听说你连针织女工都不会,如何称巧?”
江慕乔,“……不占我便宜你着急是不是?”
楚云铮幽幽一笑。
江慕乔抚着胸口长叹口气,“行了吧。你还是好好想想楚无病那厮什么时候回来。”
如今冬季,黄芪当归本就不容易找,更难为人的是石斛和首乌,一个长在人烟罕至的悬崖峭壁上,另一个钻在地底,简直叫人无迹可寻。
越想她越无奈。“你还笑,我是笑不出来了。”
楚云铮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高人之相,“你着急也没用,等着吧,你不是说老天让我遇见你就是给了我一线生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