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沙场无眼,所以才需要一个足智多谋能征善战的大将军,从而避免将士们的无辜死伤。
而一个爱兵如子的将领,也绝说不出这种冷酷无情推卸责任的话!
沙场无眼,要你这大将军干嘛!
楚云铮将她的愤怒看在眼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胳膊,“跟他生什么气。若不是他用了一些手段,又怎么可能当上西征将军。”
江慕乔眼底一黯,半晌无语,“我去看看香秀。”
楚云铮不愿与她分开,犹豫了下,“要不我也去?”
她摇摇头。“香秀是女眷,你见着不合适,要是觉得宴席太闹,可以先去拘华院。”
兄长住着的淑华院异样的安静。房前檐下虽然也挂满了红绸,可难掩萧索。
江慕乔快步进去,香秀正戴着盖头坐在床边发呆,听到脚步声她抬头。
江慕乔快步过去,“大嫂。”
香秀动作僵硬了下,随即慢慢扯掉盖头。
姑嫂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转脸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江慕乔率先反应过来,“兄长先前便住在这里。大嫂还习惯吗?”
香秀微微失神,接着笑道,“很好,很习惯。”
江慕乔心中酸涩难忍,“大嫂,你这又是何必。世上的好男儿……”
香秀泪中带着笑,“这世上的好男儿千千万,可谁都比不过江晗。乔乔,我求仁得仁,已经极为知足。”
说罢之后,香秀朝着西北的方向跪下来,口中喃喃道,“自从接到圣旨之后,我便日日在家中祷告,祈求上天能给江晗一条生路。乔乔,我已经向佛祖发下了宏愿,你兄长一日不归,我便三餐茹素日夜祈祷,明日进宫谢恩之后,我便再不踏出这淑华院一步。今日你来的正好,替我给爹、祖母和家中其他长辈说一声,就说香秀失礼了。”
江慕乔鼻子又是一酸,“香秀姐,你这又是何必?”
陈香秀解脱似得笑了笑。“乔乔,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何况你最聪明,也该知道这是我最好的选择。”
江慕乔如何不知。
香秀带着陈家绝大部分的家财嫁进了门,虽说这是皇上的意思,可要陈家人咽下不甘却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香秀在这样的情况下嫁进江家,祖母和婶母也难免心中不忿。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香秀这么做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看着她清秀的脸,江慕乔喟然叹息,“大嫂,苦了你了。”
陈香秀缓缓摇头,“不哭。”
看到香秀一身吉服虔诚祈祷的模样,江慕乔静静的离开了。她说的对,求仁得仁,又怎么会苦。
从淑华院出来后,江慕乔慢慢的往自己院子里走。
兄长在腊月二十八出事,如今已经是正月十二,半个月的时间,何况又是西北苦寒之地,她轻叹口气。
回到拘华院,楚云铮正坐在她平常坐的软榻上喝茶看书,她走近一看,正是自己编的《医药解注》。
见到她,楚云铮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正巧,我有些地方不明白。”
江慕乔拿起看看,正是艾草的注解,她纳罕,“你怎么也对这个感兴趣了。”
楚云铮乌溜溜的眸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我这不是妇唱夫随么?”
江慕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