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崔静芙当即跑到门口。
江慕乔也起身跟上,然而眼前的场景,却让她一惊。
板车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女人,她紧闭着眼睛,身上盖着被褥,然而却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板车上滴落,很快便在地上汇成一滩。
因不知情况如何,她并未开口,只看向赵修玉。
赵修玉眉头紧皱,打量了车上的女人,又动手去掀被子。
只是才刚伸出去。一个老妇人便冲了上来,她“啪”的打开赵修玉,横身挡在车上的女人前面,狠狠的“啐”了一口。“庸医!我方老婆今天要跟你拼命,你还我方家的儿媳妇!”
田间劳作的人力气大,赵修玉的手背被打的通红,脚面上也被覆盖了一团恶心的污秽。
他脸色变了。
崔静芙更是忍无可忍,“你们干什么?”
赵修玉伸手挡住她,“静芙去里面。来人,报官。”
大齐民风开化,然而即便如此。民不与官斗也是数百年来颠扑不破的真理。
刚刚打了赵修玉的方老婆显然深知这一点,然而市井之人自有狡黠之处,她扑通坐在了无忧药房的门槛上,哭天喊地,“我不活了啊!儿媳妇被这庸医害死,他竟然还恶人先告状,还要去报官!”
方老婆声泪俱下,抹着眼泪哭嚎,“谁不知道这药房是官家人办的,官家自然向着他们!可怜我的儿媳妇啊,好端端的竟然丧了命!天理何在,良心何在?”
这方老婆的做派,无端让江慕乔想起了王老五。
市井百姓多淳朴,然而却容易耳根子软,恐怕听她一说,即便是报了官,赵修玉也落不得好。
她心想着,抬眸看了眼赵修玉。
赵修玉显然今日被气的狠了,抖了几次把脚上的污渍弄掉,指着那老婆子道,“我要报官,便是让官家来断定是非,并非仗势欺人,何况我若要仗势欺人。还用得着报官?你儿媳妇是在我这儿开了保胎药不假,可从来没听说过保胎药能吃死人的!还有,你说你儿媳妇要死了,我看一眼都不成?你堵着门,败坏药房生意,败坏我药房的名气,难道我不该报官?”
他言辞越发痛恨,“我是男大夫怎么了?当初还不是你求着让我给你儿媳妇开药的?如今倒嫌弃我是男大夫了,早干什么去了?”
方老婆被喷的呆了呆,还不待说什么,赵修玉伸手推开她,“让开!”
她站立不稳。踉跄了几步,又赶紧追上去,“你住手,你是男子,休想摸我儿媳妇!”
赵修玉气的脸色发红,当即回道,“你当我想看想摸?我未婚妻在场都没计较,你瞎喊什么!”
江慕乔,“……”
赵三公子,你好样的!
方老婆被骂措手不及,憋着气一跺脚,“总之。你不能看!”
赵修玉当真缩回手,冷淡道,“那行,我不看。可你记住,是你不让我看的,这表明你是做贼心虚害死了你儿媳妇,还意图栽赃陷害我们药房。这里的百姓都知道我们药房的口碑,你若再不把板车推走。休怪官府来人把你抓进去!到时候,连这板车你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