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先送太后回去,又把紫宸殿清理一空,直到再无其他人之后陈公公才禀告,“回皇上,葡萄酒里是放了东西,然而是什么东西,素霜却不知。只知道是皇后给她的,叫她放进您面前的酒壶里。”
庆元帝阴沉着脸听完,又转头看向江慕乔,“老二媳妇,你说的那药粉究竟是什么?那东西可还有?”
奇凌香木是常用的香料,若是被人知晓与之相匹配能产生剧毒的粉末。那岂不是埋下大患,皇上十分关心。
面对皇上,江慕乔没藏着,她道。“不瞒父皇,那粉末是赤蝎粉,京城极其少见,倒不知皇后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个方子,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赤蝎粉。”
庆元帝点点头,看向江慕乔的目光却又忽然锐利起来,“老二媳妇,你说的这些东西朕从没有听说过。皇后从何而知需要再查一查。可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江慕乔心中晒然。
没进宫之前她就和云铮聊过,当时就说即便是她帮沈娇解毒,皇上多半还会怀疑她。
果真如此。
皇上连皇后从什么地方知晓的还没弄明白呢,这就怀疑她了。
不过,她早已和云铮商量好了说辞。
“儿臣知晓,这没什么意外的。”江慕乔从容道,“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何况儿臣又是大夫,做大夫的晓得一些秘方也没什么奇怪的。”
一直沉默了大半晌的楚云铮反问,“父皇可是怀疑乔乔?”
庆元帝有些恼怒。
楚云铮再一次的展现了他整个大齐最大的胆子,“父皇,乔乔拿出《本草经》和《药经》的时候,您怎么从来都没怀疑过她?”
庆元帝,“……”
他瞪着楚云铮,“你就这么跟朕说话?”
“事实罢了。”楚云铮向来都是这个性子,即便是面对皇上仍然语气凉薄,“父皇,事实已经证明乔乔跟娇贵嫔被毒害无关,她知晓这个秘方,只能是娇贵嫔的福气,儿子实在是想不通,您为何要怀疑她?她若有半点对您不忠,对大齐不忠,又何至于要进献药书和经书?”
庆元帝呵斥。“你住嘴!”
“父皇,您便是要惩处儿子,儿子照样要说。”楚云铮上挑的凤眸显出伤感,“她为了娇贵嫔一直忙碌到现在,可却被您怀疑。儿子从前不晓得何谓狡兔死走狗烹,如今可算是知晓了。”
这话让庆元帝恼火至极,“大胆!你敢这么跟朕说话?”
眼见皇上发火,江慕乔侧身挡在他面前,“父皇息怒。云铮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出于一时激愤,再者儿臣和云铮问心无愧,所以才能堂堂正正的跟您说话。父皇,我们无欲无求。只盼望您信任。”
无欲无求这四个字,戳中了庆元帝的心。
可不是,老二从来不殷勤巴结,甚至有时候还不给他这个做父皇的面子。
庆元帝从前觉得桀骜不驯,加之血脉的关系对他不喜,如今竟也觉得像老二这种有一说一的性子,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
至少,值得信任。
不会像皇后那样心思深沉,也不会像太子那般殷勤蠢笨。
“罢了,朕自然是信任你们的。”庆元帝眉眼温和了些,朝着楚云铮轻哼,“本事不大。脾气却大得很,朕不过多问两句,又没能真如何,你至于跟朕如此发脾气?满朝文武,除了你又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