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里,涂佳鑫和三队紧锁着眉头看着解剖台上发出腐烂气味的尸体,这具尸体就是从滨口捞起来的浮尸。
“就是他,真的是他,我上个星期找到他的时候,他说他因为疏忽被辞退了,是林小姐替他在莫暨集团找的新工作。”小陈站在解剖台一边,手紧紧握拳,捶在台上,怒目圆睁,“怎么会这样的?”
涂佳鑫和三队都沉默,这天有不测风云,是祸如何躲得过?
“你要发火到别的地方去。”此时,一直静静整理检查报告的法医说话了,他转过身,目光刺人。
小陈知道这不是他该发脾气的时候,可是这是一条人命啊!更何况这个人不久前还和自己说过话,怎么再见却是这个模样?他心里像堵了一块铁一样,凉冰冰的难受。
“小陈还小,你不要见怪。”涂佳鑫替小陈说话,“确定死因了吗?是溺水吧?”
法医盯了涂佳鑫一眼,低头看着死者,目光悲悯,“不是。”
听到这两个字,三队的心一下子塞到嗓子眼,血压噌噌的上涨。
“扶住我。”三队虚弱的要倒在涂佳鑫身上。
涂佳鑫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一走,三队身体倒了空,险些撞到解剖台上,三队正要骂时,却听到涂佳鑫焦急的对着电话大吼,“胡煜龙,陈林死了!”
“那个苏氏研究所的程序员,死了!”
“他在莫暨集团任职的,林初亲自给他找的工作。”
“你快试试林初!”
解剖室的三人无声的等待电话结束。
“涂哥,你的意思是,陈林的死和林初有关系?”小陈眼睛红红的,身体不住的发抖。
涂佳鑫放下手机,面对三人探寻的目光,他在犹豫。
“你说这个人不是溺死的,那是怎么死的?”涂佳鑫舔了舔唇,他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
法医定定的看着涂佳鑫,小陈和三队也定定的看着他。
“好。”法医叹了口气,走到小陈的位置,把小陈挤到涂佳鑫边上,“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三天前的晚上八点左右,他体内没有出现肺气肿等现象,不是溺水死亡。而且你们来看,他腹部被刺中五刀,脊椎被打断。所以我猜测,他是被人杀害后,丢进江里的。”
三队闻言,也是脸色一白,“这案子发生在滨口,多半和那些黑道的人有关。。。唉!”
小陈咬着牙槽,双唇颤抖着,脸色骤然变得铁青,他想极力的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想棵风中枯木,无望到了极点,终于歇斯底里的大喊出来,“混蛋!”
“做什么?!”涂佳鑫死死按住小陈的肩膀,死死的瞪住他,怒喝道,“你当警察就这点心理素质?你师父平时怎么教你的?”
小陈望着涂佳鑫,脸上的愤怒渐渐崩塌,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走!”涂佳鑫推着小陈的肩膀,和三队示意了一下,两个人出了解剖室。
小陈心里有气,也不敢怎么放肆,可也转不过精神来,像个提线木偶跟着涂佳鑫走。
“你和你师父真是一个脾气,这种事情遇见得还少吗?那前几年绑架苏二小姐的人抓到了吗?去年走私贩毒的人抓到了吗?”涂佳鑫温言安抚小陈,“这很多事情啊不能做得太绝,尽力就好。”
小陈心里不认同涂佳鑫的说法,可是也不想反驳,因为这些没有结果的事,争辩不出个结果。
“你师父和你一样,刚来距离的时候,年轻气盛,什么事都追着不放,得罪了不少人。。。”
涂佳鑫又开始老生常谈了,小陈把脑袋缩进肩膀,侧过身去,装作要睡。
涂佳鑫瞄了一眼,嘴里渐渐停了下来。涂佳鑫想到自己徒弟还在滨口蹲守嫌疑人,他也开始陷入自我怀疑中。他这个师父当得也不怎么称职啊,他徒弟调看监控,查车牌,追嫌疑人,也没向他吐过苦水,确实难得啊。
现在暮色已沉,滨口桥上车流如水,滨口路里行人如织,黄乾坤从一间西洋建筑风格的祠堂里出来,身后的门重重关上,没有人看到祠堂里面的人。
黄乾坤走在人流如水的滨口路上,对徐桦雅失踪的案子一筹莫展,没有一丁点痕迹可寻,他唯一见识过有这样手段的,就是刚才那个祠堂里的人--黑道云家。
可是他这次扑了个空啊,云家的当家人不在。
“黄警官!”
有人叫他。
黄乾坤本能的抬头往前看了看,可是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他回头一看,只看见云家祠堂大门外停了一辆越野车,一个西装革履,身材中等的精瘦男人走了下来。
“云老板。”黄乾坤心中喜出望外,疾步往回走。
这个云老板就是和徐良成一同去苏家谈事情的狼哥,滨口黑道老大--云江淮。
林家的案子如果没有云江淮的帮忙,徐良成也做不到那么及时的销毁证据。当时黄乾坤经手林家的案子,和云江淮有过照面,知道云江淮在为徐家做事,所以这次徐桦雅的案子,黄乾坤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找云江淮,说不定会有其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