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容修寒和他对视一眼，侧身让他进入。
高二则离开。
“厉总，”一眼看到气场强大的厉憬衍走进来，姜妩站起来，浅笑着自我介绍，“我是姜妩，容修寒的师妹，心理医生。”
想到什么，她顺带着解释：“搭了追求者的私人飞机，所以提前了，不过厉总放心，飞机是在临市降落的，没人知道我来江城。”
厉憬衍颔首：“有劳。”
姜妩性格爽朗，闻言不再客气，直接说：“我们坐下聊。”
三人坐下。
姜妩喜欢直入主题：“师兄提前跟我说过厉太太的情况，我很感兴趣，我分析过……”
“她失忆过两次。”厉憬衍打断她。
姜妩意外：“两次？”
她下意识看向容修寒。
容修寒亦是惊讶。
“是。”薄唇抿了抿，厉憬衍将情况和盘托出。
他说得冷静，嗓音似乎也很淡漠，仿佛再无其他情绪波动。
但姜妩分明看得出来，并不是如此。
冷静不过是表象。
半晌。
双腿交叠，姜妩思忖着开腔：“照厉总你的说法，这两次失忆可能是巨大刺激造成，不排除是应激创伤，但具体情况，我还是要明天见过本人交流后才能确定，毕竟目前我所知道的都是由你和师兄所告知。”
她顿了顿。
“至于唤醒记忆……”
“不用。”厉憬衍冷漠打断。
姜妩一怔，难得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厉憬衍掀眸，眸中不易察觉的暗涌悄然翻涌，戾气隐约夹杂其中，他开腔：“今晚我特地过来，是想告诉你，明天不是唤醒我太太从前记忆，而是催眠她的记忆。”
此话一出，别说姜妩，就连容修寒也愣住了。
“憬衍？”他眉头紧皱，显然震惊，外加不解。
厉憬衍没有作声。
姜妩率先回神。
“厉总，”她斟酌了下，“难度比较大，毕竟厉太太如今的记忆已经夹杂了两年前的相关，如果要把那些完全剔除……你也说过，她偶尔会想到什么，同时她又是记忆障碍，这种情况下……”
“钱不是问题。”
姜妩默了默。
厉憬衍站了起来，俊脸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眉目间已悄然染上些许阴郁：“我要她忘记第一次失忆前的所有人和事，彻底忘记一个叫陆邺的人。”
字字冷淡，但强势。
那分明是强烈，或者说是疯狂占有欲下所产生的强势。
容修寒并没有从他嘴中听说过陆邺这个名字，但联想那份检查报告，他想，那个叫陆邺的大约就是让慕时欢怀孕生下孩子的男人。
他无声叹息。
“师妹……”他看向姜妩。
姜妩终是颔首：“好，我明白了。”
下意识的，她抬眸看向厉憬衍，不知为什么，她竟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孤寂感觉，又似乎有什么想要冲出来但被他极力克制。
“厉总……”
“在她之后，还有我自己需要你帮忙。”
……
姜妩去了洗手间，容修寒将厉憬衍送到门口。
“憬衍……”第一次，他欲言又止，最后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换了话题，“这是我的长包房，不会有人怀疑，我找了人在周围护着，师妹她不会离开这里，有可疑的人会第一时间通知，放心吧。”
“谢了。”厉憬衍没多说什么。
容修寒看了他几秒，开门前他到底还是说了句：“你不后悔就好。”
这话意味着什么，两人都懂。
这一次，厉憬衍没有应声，他开门离开。
容修寒重新关上了门。
姜妩从洗手间出来，问：“走了？”
“嗯。”
姜妩多看了他一眼：“师兄，你……不对劲啊？”
向来神色清冷的容修寒第一次苦笑。
“忽然觉得有些后悔，还有些担心……”他感慨，眼神颇为无奈。
他刚刚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没有那份检查报告，两人是不是不会如此，如今的憬衍，看似没有任何问题一切如常，但也只是看似而已。
他怕，怕他魔怔。
他对慕时欢的占有欲分明已是那么疯狂。
如果明天……
姜妩看了他片刻，忽而上前倏地勾住他的脖子。
猝不及防。
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师兄，你的后悔里，有我么？”她坦荡地问，目光灼热，似要将他看透。
……
南山别墅。
脑袋昏昏沉沉的，慕时欢因口渴醒来。
一睁眼，她便看到了熟悉的男人。
“厉憬衍……”她开心地冲他笑，连忙爬起来扑到他怀里，手指又戳又捏他的脸，“厉憬衍……我要喝水水……口渴呀……”
模样熟悉，她仍是醉着。
“好，喝水。”厉憬衍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去拿徐姨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哄她的嗓音不自觉柔了很多，明明回来的那一路万般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