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朗哈哈一笑:“刘老弟,听说你来田家下聘,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军中兄弟不请自来,还请你不要见怪。”
刘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战场上浴血奋战,兄弟情深,他们能来,他无比感动。只是,与田芳的婚约再也不可能了,越想越是黯然。索性豪气一笑:“千夫长大人,兄弟此间事了,既是大家相见,共图一醉!”
扛聘礼的都是旧日同袍,生死相托,听得刘原此语,笑成一团。
却在这时,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夹杂在笑声里分外刺耳。
“一群穷逼,只会图个穷快乐!”
牛朗蓦地回头,盯向发声的朱氏,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她浑身打颤,旋即再度跳起:“我说得有错吗?你们这穷当兵的,要快活去别的地方,这里是我家,不欢迎你们!”
“军中兄弟虽穷,却也不是你这妇人能指手划脚的。刘原与你家女儿两情相悦,奈何你这泼妇从中阻挠。你不是要聘礼吗?给我打开,让这没见识的妇人长长见识!”
唐公子手摇折扇,意态闲雅,他不相信这群穷当兵的,能拿出什么像样的聘礼。
第一箱聘礼打开,宝光映人眉目,珠圆玉润,尽是鸽子卵大小的明珠,产自东海丑蚌。每一颗的价值,不在百金之下。
朱氏看得呆了,这一箱明珠,足抵得上唐公子家产的一半。
这还不算完,第二箱聘礼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尽是金银首饰,拿起一件,上面写有“凤祥楼”三个小字。
凤祥楼只为皇宫之人打造首饰,任凭你是天下首富,也休想请得动他们。
朱氏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倒抽一口凉气:“这……”
伴随着聘礼次第打开,每一箱的宝物都极其奢华,令朱氏和唐公子说不出话。
牛朗冷笑两声:“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刘原有些摸不着头脑,怀疑着问:“千夫长大人,这些东西你们从何而来?”
唐公子折扇一合,陡地声音尖利:“哦,我明白了,你们一定是抢来的。要不然,凭借你们军中俸银,哪怕倾家荡产,也休想有凑齐如此奢华的聘礼。”
朱氏大声命下人前去报官。
牛朗诸人冷笑不语,像在看两个小丑拙劣的表演。
田家住宅,距离长安城中京兆尹的住所很近,很快,一大批官差出动,将田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走在最前面的官差领队,名字叫徐长,是唐公子的叔父。
唐公子上前将事情说了一遍,徐长神情冰冷,一挥手,吐出两个字:“抓了。”
涌进来的官差将牛朗等人团团围住,牛朗等人也不反抗,目露嘲讽,使得徐长更加恼怒,抬手朝他脸上煽去。
牛朗任由他煽来,也不反抗,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煽我一巴掌,等会儿给我跪下道歉!”
徐长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本官何等样人,会跪下向你道歉,一个穷当兵的,凭你也配?!”
底下的官差跟着笑成一团,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