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东郊外面石经寺这几日紧闭寺门,连信众都不许进入了。
寺外还有禁军包围着,像是里面住了什么金贵的大人物。
“管家,大少爷可醒过?”
被请来给大少爷看病的郎中一脑门儿的汗,腰都直不起。
“曽大夫别急,大少爷今日醒过一次,用了小半碗粥,服药之后又睡下了。”
面白无须的管家态度温和的扶了曾大夫一下,示意他到旁边说话。
“曾大夫的药看样子是起效了,接下来大少爷的身体就托付给你了。”
曾大夫心里苦涩,面上却还要做出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
“得亏管家精心照顾才能使大少爷转危为安。小老儿医术浅薄,怕是担不起重任,辜负了老爷的期望。”
“曾大夫可是妄自菲薄了。”
管家笑了笑,遣人叫醒了大少爷,又亲自陪着曾大夫进屋给大少爷诊脉。
“大少爷体内余毒已清,只是底子亏损得厉害,需要长期静养。”
曾大夫诊脉之后稍微放心一些,最难的时候都捱过去了,接下来只要小心再小心,少看少听少问,等过个三五月,大少爷恢复到能下床,他就解脱了。
他就一小老百姓,哪有胆子去过问富贵人家后院之事。
魏瑧这日收拾了东西,带着三只陶瓮坐上马车,跟着二姐夫去州府交货。
州府里有名的大善人贾大爷前些日子在二姐夫的作坊里定了一件皮毛披风,还有几套护腕护膝,另外听到说她家的豆豉味道好,便托人带话,让去交货的时候带些豆豉过去与他家尝尝。
贾大爷没有官名,早些年家里殷实,修桥铺路之类的善举做得不少。后来他儿子儿媳双双被山匪劫杀,只留下一稚龄幼子为路过的僧人所救,老两口遭此重击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跟着儿子走了。要不是还念着孙儿幼小,贾大爷说不定都看破红尘了。
这几年他收缩了生意,全幅心力都放在养育孙儿上,家业虽然还是比较厚实,但跟早几年相比弱了许多,日常所用之物也不再奢华,怎么低调怎么来。
“这或是他老人家觉得儿子两口子遇害就是跟他家太富有关系,所以这几年除了固定的一些生意还保留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去京城那边经营了。听说那边的商铺都低价转了出去,把钱全留着给他孙子成家用呢。”
外人的猜测只是猜测,没有感同身受的痛,自然也无法理解贾大爷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魏瑧没有去猜测别人想法的念头,她只知道如果贾大爷家能看中她这三瓮豆豉,至少州府这边的销路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现在豆豉坊那边的销售是靠着来往的商队代销的,但他们这边不是大型商队会路过的地方,想要真正的拓开商路,州府这边市场必须拿下。
从县城到州府还能走水运,等赚了钱,把县城到镇上的那一段河道疏通出来,就更方便了。
从镇上到州府的路不太平整,她生怕三个陶瓮被撞坏了,走之前找人用稻草编了几个软垫,把陶瓮包起来,又用麻绳仔细捆好,确定不会因为摇晃而撞裂陶瓮才放心上车。
这一路摇摇晃晃走来,她脑袋里面感觉都是恍惚的了,好不容易才在天黑前赶到了州府外面的驿馆。
驿馆和驿站有点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