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场漫长的拥吻太惊心动魄,不仅让她后怕,还让她的唇早已是肿痛到麻木,陈歌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是绝对无法见人的。
男人皱眉跟她对视了一会儿,终是败下阵来,埋首在她发间,有些郁闷又似乎有些撒娇地道:“歌儿,我难受……”
你当然难受,再亲下去你更难受。
陈歌暗暗腹诽,忽地觉得这是个试探他病情的大好时机,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问:“魏远,你……知晓你为什么难受吗?”
抱着她的男人一直沉默,就在陈歌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他忽然,低低哑哑地道:“歌儿,我知晓我想对你做的事情很不应该,会伤害到你,也会让你觉得屈辱恶心,我会克制我自己。”
魏远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艰涩,仿佛十分难以启齿一般。
没有人知道十二岁那年,他在那胡人的营帐里发生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段记忆黑暗恶心又绝望,一直仿佛烙印一般刻在他心底。
每回跟自己的亲亲密,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段记忆,情难自禁之时,他竟然有种冲动,想对陈歌做仿若那天那个女人对他做的事情,甚至做了好几个晚上的梦。
在他发现这个想法时,他震惊又屈辱,还隐隐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妻。
他不知晓旁的男人是怎么对自己身边的女人的,军营里虽然有人会说起这方面的事,但他一向避之千里。
他虽然恶心,却不会阻止他手底下的人说,因他逐渐发现,天底下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觉得那件事恶心,旁的男子说起时,总是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情。
也是,当初那个老妖婆想对他做那方面的事情时,也是无比的兴奋急切,甚至那张干枯黑瘪的脸上都染上了红晕,想来处于她那个位置的人都是享受的。
他那时候才隐隐恍然,原来处于那个位置的人,一般都是男子。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那些女子似乎也不觉得这是件屈辱的事,甚至很多女子迫不及待地对他投怀送抱,似乎巴不得他对她做那种事似的。
她们的脑子说不定有问题。
魏远本来便觉得恶心,虽然觉得怪异,却也没心思、也不想去探究这种事。
只是,当想对别人做出那种事的人换成自己,向来杀伐果断心性坚硬的燕侯,无措了。
不止无措,当那种感觉越发越强烈,强烈得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对自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自厌情绪。
可是,他又控制不了自己接近她,亲近她,他的神经已是高度紧绷,若是连接近她都无法,他觉得自己可能会难受得失去理智。
陈歌万万没想到,听到的会是这样一个回答。
她有些讶然,樱唇微张,拼命挣脱他的桎梏,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神有些迷蒙的男人。
那种事会伤害到她?会让她觉得屈辱恶心?
他跟她想的,是同一件事吗?
她脑中,忽地电光火石一般掠过一个想法。
魏远的问题,不会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吧?
她犹豫了一下,双手揽上他的脖子,道:“要是我说,我不介意呢?”
魏远一愣,眼中似乎倏然炸开一抹疯狂,抱着她的力度猛地紧了几分,整个人仿佛一支蓄势待发的箭矢。
只是那一抹疯狂很快便被他狠狠压下,他连忙放下她,直起身子负手隐忍道:“歌儿,我知晓你是怜悯我,想取悦于我,但你不必如此。”
陈歌:“……”
想让他不要那么痛苦是真,但她自己,咳,也不是全然不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