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二天,陆家都闭门谢客,除了采买和金屋送东西过来,主人家没人离开过,让外面想要窥探消息的各路人马急得抓耳挠腮,里面却过得一派乐也融融,欢声笑语,陆盛翰把这些珍贵的记忆,录像记录了下来。
到了第三天,陆家的族老被请过来,似乎举行了什么仪式,到晚上离开时,从若隐若现的车窗上,窥见他们凝重的神色,外界自又是一翻猜测,但猜测终归只是猜测,内里也只有当事人清楚。而平日交往深厚知道内情的,又怎会是胡言乱语的人!
如是又过了二天,陆家的大门终于打开,却挂起了白色灯笼,这是陆老爷子去了!借着吊唁,几乎整个京都有排得上名号的,都亲自过来或安排亲信过来了,就连总统都亲自过来了。
他们也终于见到了跪在灵堂上的孩子和女子,孩子是真的像极了父亲,这倒也罢了,但女子却因为戴着帽子又低着头,又有陆碧凤这个姑婆故意阻挡着,始终没能见到全貌。
陆老爷子是含笑而逝的,至亲都在身边,包括那个他又爱又恨不争气的弟弟陆顺风,几年不见,他也老啦!
老爷子荣耀一生,身后事几乎是国葬的待遇,陆盛翰坚持一切从简,三天后棺椁落葬,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活着的人还需继续生活。
头七过后,第二天吃完早餐,与父母告别后,陆盛翰就把苏简母子几人送回到瀚海初雪的公馆,老宅的气氛太压抑,对孩子成长不利,他也不在乎别人说他不孝,真正的孝顺不是形式,而在心,他们都是重情重孝之人,放在心里思念就好。最后那些天的相处,老爷子是开怀的,有什么比多年心愿得尝,儿孙绕漆,至亲齐心团结更欣慰满足?!
如果不是还有琐事需要母亲处理,他会让父母都过来,不过,最多等满月了,也会让他们搬过来住,呆在那边常住太压抑了。
他去书房处理了一下公务,出来就看到不远处的草坪上,儿子跟着苏瑞在地上扒拉着什么,妻子在不远的树荫下看着他们,眼神怔忪。
他承认,失踪后回来的妻子,让他看不透,总是时不时的发呆,一副愁思困惑的样子,偏又什么都不跟他说,加上这些日子的忙乱,虽然还是没有记忆,但她尽了孙媳妇该尽的孝道,而不让她露出容颜,是他为了保护她,不管她以后如何对待二人的关系,他都尊重她。现阶段,他只想让她毫无压力下,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身为掌门,无故离开师门多年,肯定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因为爷爷的事,她已经留在陆家许久没法回去,而自己现在也分身乏术,明天开始,公务,老宅,公馆三边跑,想想也累,但身为儿子,丈夫,父亲,他必须扛起来!
吐出胸中一口浊气,他换上轻松的表情,踱步来到孩子们边上,看他们对着窝蚂蚁看得饶有兴味,便逐个摸摸他们的头,然后背着手来到苏简边上,背靠树干站着,低头看着她的侧颜,对上她转过来的眼睛缓缓开口:“这些日子辛苦了!”
苏简看着眼前的男人心疼而不自知,他比初见时候瘦削了许多,至亲离世,这些天,他是最难过的呀!事无巨细,忙前忙后奔波,铁打的人也扛不住,每当稍有空隙,她会故意让孩子们去亲近父亲,给他精神上的鼓励安抚。
她没想到的是,陆老爷子走了,女儿哭得撕心裂肺,就连她也吓到了,她百般安慰也收效甚微,倒是陆盛翰还有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反而能安抚住。想来,这几年,女儿与老爷子处出真感情了,那情形是亲孙女儿也不为过。想到那个男孩见到她时的表情,她又皱起了眉心,他是谁?当时不方便问,只能等有机会再了解了。
“抱歉,我没能帮上什么忙!”她其实还是被他们照顾的那个,只需要照顾好三个孩子,其他的都没让她操心。
“不!你已经做得够多了!”爷爷走了,虽然心中早已有数,伤心在所难免,因为有她在,还有孩子们,父母亲,伙伴们,他们一直都是支持他的力量。
老爷子逝世,苏简就以孙媳妇的身份尽孝,不管她是否记得他们,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没想过逃避,但这个男人有意不让她在人前被认出,似乎有所安排,本已满腹心事,也就没有问因由。
“你…”
“你…”
俩人异口同声,又同时收声让对方先说。
陆盛翰看着她主动问:“你是奇怪,我为什么不让来宾看到你的样子吧?”他点点头不待她回应又摇摇头,紧紧盯着她:“陆家的当家主母失踪将近四年,却带着孩子回来,总有看不得我们好的人会说三道四,是我自私,不想在爷爷的葬礼上被挑起事端!再有,是想尊重你的意愿,除了是我孩子的母亲,你…可愿还做我的妻?”
他紧张的握着拳,带着深切的期盼,缓缓吐出后面那句话,心提起在半空。
看着玩在一起的姐弟仨,苏简迎上他,看得出他的紧张与忐忑:“我想…后天回侨城一趟…孩子们…能不能暂时交托给你几天?就二三天,我会尽快回来!”苏简斟酌着说辞,“至于另外一个问题,我需要一些时间,去梳理一下…”至于多久,她现在一团乱,没办法给出具体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