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氏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了浓郁的倦意,“不早了,上炕吧,明儿再说。”
庄健面泛焦虑之色,坐在那儿没起身,发愁地说:“明儿一早去,大舅子那关怕不好过,爹和娘少不得要备份厚礼。”
庄王氏一听又要出钱儿送礼就急了,“狗屁不通,还给他屋送礼?他田家养出来啥样货色出来祸害别家,他自个儿不知道?”
庄健听得一阵气堵,“娘你这话说的!梅芳再不好,不也给咱屋生下宝福,前些年爹娘把家里的钱都给了二弟,对梅芳多有亏欠,梅芳还不是铁了心的跟我过!”
庄王氏一看儿子呲眉瞪眼的模样,再一想这一晚上风里来雨里去的狼狈,气的就拍了桌,愤愤说道:“要我说,她丢了才好呢!老话说的好,娶妻不贤祸三代,你这媳妇儿,非得把家里祸害的不成样子,把我和你爹两条人命给搭进去!”
母子俩正吵吵着,突然间,堂屋大门哐啷的一声响。
一个身材壮硕的泥人踉踉跄跄冲了进来。
庄王氏当场吓得一声尖叫,抬了桌上的油灯座朝着泥人儿砸去。
这泥人可不是别人,就是拼了老命从南坡跑回来的田氏。
油灯座打到田氏的脑袋,田氏吃痛,眼里划过一丝怒意,二话不说冲着庄王氏跑去,紧紧将庄王氏抱进怀里,两只泥手在庄王氏的脑袋上胡乱抓,“娘啊,我是梅芳啊!”
腥臭的泥水哒哒地往身上滴,庄王氏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窜,可一听是田氏的声音,也不好再发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