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就笑眯眯地说:“奶奶不是常嫌我忤逆长辈,让我懂事些么,今儿这事儿我可不好做主,我都听我爹的。”
庄王氏被噎的一滞,险些控制不住怒火骂咧起来。
“阿文,你就真不再考虑考虑,娘也是为了你们爷俩好,把她嫁出去了,随后几年你还轻松些,那十贯钱不是小数目,你总得为小宝考虑,小宝今后入学念书也是要钱的。”
他又扯了庄小宝,苦口婆心的劝。
庄文心里寒,脸色也煞白煞白的,冷着嗓说:“再苦再累,我当爹的扛着,断不会借孩子的亲事捞油水。”
当着面被儿子指戳,庄王氏老脸一阵羞臊,哑忍着说:“可我媒人都请了,已经说好了,过两日上你屋来议亲。”
庄文只觉得脸上像被人狠抽了一巴掌似的,气的愤声说:“我病再重,一日不断气,一日就是这家里的一家之主,娘没得我的同意,自作主张的安排算不得准,我记得分家那时娘说得清楚,往后就各过各的日子,你和我爹再不能支应我什么,叫我好自为之。”
“哎哟,你把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做啥?话是那样说,娘还能真放着你们父子三人不管。”庄王氏见庄文横竖说不通,就抹起了泪,哭可怜说:“娘也有娘的苦处,这几年娘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在屋里又成日被田氏欺负,你怕还不知道,新屋刚盖好,田氏就撺掇着你大哥,给爹娘给了最北边那间厢房,那里头常年照不上日头,又冷又暗……”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时时处处在外编排她的不是,她好也罢,不好也罢,将来都是要给娘养老送终的。”庄文一脸的无动于衷,“我于娘来说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外人,小弟失去音信多年,只盼着娘能待大哥亲如一家人,将来老了也算有个指靠。”
这话实在不中听,庄王氏再也哑忍不下,气得大骂:“阿文,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你以为分家了就和爹娘没半点关系,再不愿给家出半分力气了是不?我告诉你,没门!就是乡里乡亲的,也要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大逆不道,今后小宝去赶考,也没人给他做保!”
庄文站在那,任由庄王氏哭骂,瘦削的脸上一片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