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大约是看出他的念想,笑着说:“这死丫头,硬是拿了我的钗子往头上插,我和她说了不好看,她偏不听,哪像容儿,简单素静才是小丫头该有的模样。”
巧珍就不服气的撇嘴反驳:“县里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体面人,咱们虽是农家人,出了门也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才成,我可不想瞅着那些人的白眼儿,好些人就是狗眼看人低,穿得差些,她们瞧你的眼神都掺着瞧不起。”
她心直口快,说的却不无道理,庄文听的一阵沉默。
张氏见他模样,气得在心里直骂巧珍。
好在庄容张了口,出言纠正她,“人靠衣装是没错,有能力时穿得漂漂亮亮出门,不叫人瞧低了去,可没能力时又该如何自处?”
巧珍答不上来,想了半天说:“那就索性不去县里了,或是把头低着走路!”
庄容被她逗笑了,“外头人怎么瞧是他们的事,咱们可不能自个心里把自己瞧矮了,走在外头,就是没有好衣裳也要昂首挺胸的,咱们行得正坐得端,心里头底气足,做什么要低头走路?”
庄文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欣慰,自家的女儿虽然穿着打扮不如巧珍,可她那份淡看荣辱的气度,是真把巧珍给比下去了。
巧珍被她噎得哑口无言,只是瞪着大眼睛看庄容,心里想着,难怪最近相处时总觉得有什么事都爱听庄容拿主意了。
她身上有一股不畏旁人眼光的坚强,她的想法和做派也总能让身边的人觉得心安。
“你这孩子。”张氏笑着戳了戳巧珍的脑袋,“听听容姐儿的话,说的多好。”
巧珍心里头早已折服,只是面上还有些不服气,嘴巴左抽抽右抽,嘟囔了几句。
搬好东西,两家子简单商量一番,庄容还坐牛背上,庄文和庄小宝坐板车一边,张氏和巧珍坐板车另一边,四人也不多耽搁,赶了牛往县里去。
老王家这头牛不像庄显贵家的牛认路,一路上庄文不时提醒庄容换个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