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献刚下一级台阶儿,就见庄王氏飞一般撵出来,把那串钱儿当垃圾似的扔在他脚下,“带着你家的臭钱儿,滚!”
庄献还没张口,玉兰已是委屈地红了眼睛,盯着地上沾了土的铜板,眼泪在眼眶里转着,“爹,咱们不吵,咱们回吧,往后再不来了。”
庄献自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羞辱,长到三十多岁这是头一回被人欺负成这样,脸已经黑的不成样,但他到底克制,握了握玉兰的手,扯唇说:“这钱儿是我爷的意思,他老人家一番好意,既然给了,没有拿回去的道理,堂婶儿不想要,随意处置,我家做事不求人感激,但求问心无愧。”
说完,竟连廊下的箩筐也不要,就领着玉兰大步出了院门。
庄王氏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却不忘了把地上的几百钱儿拾起来揣怀里,又去看箩筐里都装了啥东西。
本想着望林庄家能多支援几个钱儿,谁知却闹的不欢而散,她目的没达成,心里那叫一个气恨,扑天喊地的骂咧,说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家里遭了难,亲戚们先跳出来,上门欺负人。
不多会儿,四邻都过来瞧热闹,庄王氏就絮絮叨叨说望林庄家个个儿都是没良心的狼,当年一块光屁股玩到大的堂兄弟,如今过上好日子就来讽刺挖苦自家。
秀娥都看不下去了,“砰”一声把厢房窗户关严实,隔绝了院子里的七嘴八舌。
如今她心如死灰,早已没了当初那份初心再为这个家付出半分心力,由着庄王氏去闹腾,只盼着早些嫁出去耳根子清静。
庄王氏不消停的空档,庄显贵一言不发出了门,一直追到村外,瞧见了庄献父女的身影,他疾步过去叫住人,唉声叹气说:“别和你堂婶一般见识,她也是急的了,家里事儿多,老大又不成器,她是有气没处撒,那些话原不该说,堂叔知道你受了屈,可还是得嘱咐你,回去后千万别和五叔提这些,那些钱儿,等家里缓过劲儿,我给你们送去。”
庄献听了这话,心里这才顺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