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走后,庄王氏便上堂屋和庄健一块算计,按说后个下定,下定后须得挑个吉日才上门送聘礼,可马氏又说那五贯钱五日之内必须给。
眼下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和吴家说,把日子提前了。
要么就得动用存在银庄那笔放贷钱儿。
可眼看着放贷钱儿还有十多天才满一整个月,庄王氏又不甘心。
庄健也摇头,不赞成:“不到一个月不算利钱儿,那咱们可就白存了,明个就去和吴家的说,家里有些急事须得用钱儿,叫他们快些把聘礼送来。”
他近来眉眼间总算有了利落样儿,大抵是想着自家马上变富户,人也不颓丧了,头发梳的光溜整洁,一连好几日不饮酒,今个还把家里的菜地翻了一遍,吃过午饭又去牧牛,庄王氏瞧着老大慢慢恢复正常,又指望着吴家给那八贯钱儿礼金,那钱约莫过几日就能拿到手,喜事连连来,她心里别提多高兴,走出堂屋,得意地哼起曲儿。
庄显贵迎面走来,哼了一声,“秀娥晚饭又没吃,这丫头到底咋回事,你也不去看看!”
“呵,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庄王氏说:“别理她,她就是不想嫁去吴家,可有什么用?除了吴家,谁家还能出的起八贯的礼钱儿?家里眼下可一大笔账要还,她不嫁吴家嫁谁家?”
庄显贵想说什么,可到底沉默了,叹气一声说道:“让阿健把田氏那些首饰拾掇拾掇,丫头在家里十五年,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姑娘,如今要嫁出去,也别太亏待她。”
“这些事儿我会不知晓?你就别操心了。”庄王氏不耐烦地摆手,继续哼着小调走了。
次日一早,庄王氏起了个大早,换了新衣裳,又抹了头油,把自己收拾的体体面面,准备亲自上吴家去一趟。
按说这事儿有媒人出面是最好,可一来每次跑腿都须得给媒人些吉利钱儿,二来,因着是催吴家早给钱儿,传出去不体面,庄王氏便亲自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