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显贵让她贬损的脑羞成怒,双眸冒火地盯着庄王氏,心里酝酿着一个可怕的念头,这老婆子不收拾收拾是不行了,再有难处也不能叫全家饿着肚子,她饭也不做,一口热水也不烧,压根就不是个过日子的人。
眼下竟还振振有词数落他这个一家之主,亏他当年不嫌弃她娘家穷,把她娶回来,到如今看来就是场笑话儿。
就在他气的恨不能冲上前教训庄王氏时,庄健却突然从屋里走出,“爹,你就消停着些吧,我和娘存那些钱儿,明个就能取回一个月的利息钱儿了,再算上梅芳留下那点私房钱,刚够还账,还完账再坚持一个月,下个月又有利钱儿,到那时咱们日子就真好起来了,爹弄不着钱也没关系,消停着些,等着过好日子就成,别整日嚷嚷,吵的我头都大。”
说着,护着庄王氏进堂屋去。
庄显贵这才发现,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庄王氏一个鼻孔通气了。
他脸色发白,已然处在发作的边缘,却到底说服自己隐忍下去。母子俩背着他去弄了私贷,说是能挣大钱儿,若真是这样,且让她气焰嚣张一阵子。
庄王氏每一文钱儿都算的精细,眼下入不敷出,自然不肯再破费,傍晚就做些玉米面糊糊,配上春日里的野菜充饥,庄显贵不是滋味地吃着,听着母子俩商议明个上县里去取钱儿的事,闷声道:“这事儿不要大张旗鼓的,这么大的利息,叫别人听去了遭人眼红,没准都争着抢着去。”
庄王氏和庄健听了纷纷白他一眼。
庄健说:“爹当这样的好事儿人人都能碰上?人家钱庄一个月也就收百两银子,多的就不收了,我和娘也就是运气好,正碰上他们收本金,换别人去打听,恐怕连门路都摸不到。”
庄王氏对白天的事儿心里还有余火,撇嘴说:“你爹知道个屁,别听他的。”
庄显贵心里窝火,“啪”地一声儿把筷子撂下,头也不回地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