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健瞧着外人走了,院子里剩下的几个都是自家人,当下也不再费口舌狡辩,垂丧着脸儿说:“是,大伯是一时昏了头,可你要真把大伯送到官府去,你爷奶今后可咋办?容姐儿,你可不能糊涂!哪怕就是瞧在一家人的份上,这回也不能和大伯计较,大伯和你保证,往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庄容心里冷笑一声儿,庄健的满口的承诺,她是半句不信,这回能在暗地里使坏,若不给他惩罚,下回给了他机会,他照样还能做的出这种龌龊事儿。
她本不想留半点情面。
可回头看了眼厢房,想起炕上的宝福娃,又皱起眉。
若庄健真被官府逮捕了,一个流放的娘,外加一个小偷小摸的爹,今后叫宝福如何做人?宝福若念书不成才倒还好,若是个念书的料子,今后念到举人往上,朝廷审查家庭背景时,一查就瞒不住了,到那会儿,官是做不成了,这么些年的书岂不是白读了。
一时间,庄容没吭声,心里犹豫不决。
庄健瞧出她的迟疑,赶忙又趁热打铁说:“好容儿,你放大伯回去,大伯指定不敢再折腾了,这回全是大伯猪油蒙了心,你可得给大伯一次认错悔改的机会啊,就是看再宝福的面子上,也不能把事儿做绝了,我好歹可是你大伯!”
“你住嘴!”庄容冷冷喝断他,看了眼简哥儿,转身往堂屋走去。
白行简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跟进屋,抿唇说:“不送官也可,须得叫他当着里正面认错,往后再有什么,把这事儿拿出来便能制服他。”
庄容心里是十万个不乐意,可为了宝福娃,到底是决定退让一步。
她走出门,站在廊下冷眼看庄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县衙伏罪,要么去里正家认错,我会把你今儿做的这些事儿写成悔罪书,你当着里正的面儿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