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元瑶躲在后堂帘子里,静得只能聆听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响个不停,她尽力让自己的呼吸声显得没有那么粗重,侧身往帘子后面再走进了几步。
开门声再次响起,眼前老旧的木门带着陈年的怪异腔调在不大的力道里轻轻打开,来人对这里的东西很爱惜,年元瑶这么想着,紧了紧手里的玉骷髅。
修长的黑色身影在幕布上若隐若现,那人似乎眼神环顾着四周,像是在确认什么,而后又走到那张梨花木椅上,呵呵一笑,听不出喜怒,就是怪瘆人的。
年元瑶随着那人的步伐在后面不断调整自己的姿势,脖子都要僵硬之时,那人终于停下来了,走到了书架边上,又是呵呵两声,年元瑶惊起一阵鸡皮疙瘩,不会是在这遇上什么精神不太好的人吧!
虽说这府里理应没有外人在,但怕就怕是个“内人”啊,他要是打了自己,顶多算个失心疯发作,无意识犯罪,自己要是打了他,那可是要出事的,指不定王府里头又要怎么传她穷凶极恶,连傻子都不放过呢。
年元瑶想的出神,没意识到身后倏然传来的呼吸声,和灼热的胸膛,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手里的玉骷髅往后一挥,再侧身一踢,正中那人手臂,就听得闷哼一声,不待细看,她又是一脚过去,脚风凌厉,无声无影。
那人这一次没有站着不动挨那一下,身子腾空一翻,落在了年元瑶身前,打斗嘎然而止,封玄霆一张俊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原来封玄霆今日早早结束了公务,想着找年元瑶再商讨商讨关于案子的事,再加上江清峰传信来说要找城里的乐师问话,或许案件会有进展,他这才过来。
谁料到她院子里,不见人影,问府上的下人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吱声,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得让暗香去打听打听谁最后一个见到年元瑶出现,这才寻到这里来。
暗香临走之时还提醒他,寻得年姑娘之后要好生道歉,不该冷落于她之类的话,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它哪里都能去,何必要自己陪,封玄霆挑挑眉毛,看向年元瑶那一脸受惊的小白兔模样,冷冷转过头去。
她还有什么不敢的,禁地敢闯,床敢砸破,侍女敢威胁,这回,连谋杀亲夫都敢做了,她还能有什么不敢,封玄霆最后一丝理智回笼,没有把这些话脱口而出。
年元瑶看清来人后,维持着扑过去的姿势,右手高高扬起,一脚飞出,良久才回过神来,对着封玄霆尴尬一笑,不过似乎没人搭理。
“你怎么会在这儿?”封玄霆擦擦椅子上的积灰,坐下后,又拎着衣摆摆正了姿势,才缓缓开口。
年元瑶立马献宝似的拿出怀中揣着的羊皮卷,递到他眼前,满心期许。
谁料他只是淡淡瞟了一眼之后就不再浪费视线又看向年元瑶的脸。
年元瑶有些气馁道:“我迷路了,府里的人都不搭理我,装作看不见我,我只能一个人瞎走,等到了这里之后,外面好吓人,我害怕,就想着进来躲一躲,说不定等你发现我不见了,就会来找我,你看,你还花了这么久~”
越说越委屈,越说声音越小,留给封玄霆一个黑黝黝的头顶,和隐藏在阴影里狡黠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