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几个义愤填膺的弟子一带头,在场弟子都激动不已,连连喝问,时而甚至夹杂世俗脏话,不绝不止。
韩朗嫣不禁开始后悔,来看望程赴光真是个错误。如今众弟子堵在门口,她进退不得,进是强行闯入,退是畏罪离开,处境之尴尬令她越发气愤。
“程师兄是与我不和,可我不计前嫌,好心来看他,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此气量,实在可气!”韩朗嫣气愤骂回。
奈何她一人之力,如何抵得上十虹涧多名弟子?
“韩师妹,我怎么没看出你有半点不计前嫌?若程师兄之伤并非你所为,你便当待在你北林住处,为何上这里自寻麻烦,张狂至此!”正面那弟子口气更大,质问得要跳将起来。
“你根本就是嫉妒程师兄分明败在你手下,却仍然在后部,所以暗中重创他!”
韩朗嫣气得面目涨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偏偏倔强得不肯落下,她知道此事她已解释不清楚,也再懒得解释,留下最后一分礼貌,响声道:“程师兄如今安然,你们看我不顺眼,我走便是!”
“韩师妹!”杜枫香赶到此处,在十虹涧弟子如视猎物的目光中走到韩朗嫣身边,见其委屈模样,愤怒不已,朝四周弟子狠狠扫视,道:“十虹涧的师伯师叔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你们欺负一个弱女子欺负得如此理直气壮,但是有何证据证明她是暗害程赴光的凶手了?”
众弟子沉默,有几人面面相觑。
韩朗嫣听他一说,一肚子苦水酸胀艰难,眸中泪水闪烁点点光泽,几乎下一刻就要落下,脸色发青,突然一跺脚,怒道:“好!我承认!就是我干的!我趁夜潜入你们十虹涧的住所,用我的君影草将他重伤。”
杜枫香吃惊地回过头看向她,而她鼓着腮帮子,如惊慌的小兽,目光炯炯,倔强而脆弱。
刹那间,杜枫香忽觉此神情似曾相识,一阵激烈的回想才忆起当年类似的神情,在茯苓村的清苦草木间绽放,带着仇恨,年少单纯与变数的悲恨先后交替。
而今日眼前之人,一样无辜,且于他眼中,真真切切,似乎从来不应该长大,面对他人的诘难,是要重复那过去茯苓村中女孩成长的历程吗?
众弟子短暂延续了方才的缄默,随即又嘈杂起来,愤恨之声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人是故意!
所有人似乎都认定了这一点。
韩朗嫣,连带着杜枫香,被众弟子口中责备质问之声冲来的洪流淹没。
杜枫香感到不妙,预感再不阻止,韩朗嫣恐会与他们打成一团,对方人多势众,其中又有后部高手,她与他以一对多,恐怕难占上风,忙拉起她攥紧的发烫的手,轻声道:“我们先走吧,此事自有众位师长做主。”
韩朗嫣已被激怒,绝不会轻易与他离开,如此行径在她看来,与偷羊不成反被赶跑的野狼姿态没什么两样。她猛地甩开杜枫香的手,怒道:“便是我如何!你们想怎样!”
在她正面的弟子大步上前道:“问我如何,我自然是要抓你去众位师长面前好好审问!”说着,他举起手中法宝,一柄银色短剑,剑尖直指韩朗嫣,其上散发的如雾气一般的银白色光芒,与地上泰然徜徉的云气似出自同处。
杜枫香被甩开手的一刻就知道不好了,如今见她果然准备单挑十虹涧众人,对方也祭出了法宝,他只好也准备祭出法宝,助她一战。
韩朗嫣手腕一抖,君影草飞旋而出。
使短剑者主动出击,几步冲上前,与韩朗嫣的君影草相触,战在一起。
杜枫香暗暗防备着旁边弟子对韩朗嫣施压,没想到他们倒还讲点公平,没有以一敌多,只是观战局越发偏向韩朗嫣这边,他们对她越发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