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秋鹰嘴角一抖,道:“师弟说的是。你我皆全力以赴,比试之中如何分得了公私?”
“正是。”无垠微笑道。
看台上众位师长有意无意地目睹无垠的一举一动,渚沙照旧被气了个七窍生烟,无奈这毕竟是爱徒的头一把比试,绝不能让人看出来做师父的都这么不满于他的举止。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殷览峰,不想殷览峰这老家伙竟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的爱徒和那林涟漪看,丝毫不作避讳,仿佛在以目光告诉他,你这徒弟空有一身本领,却是自甘堕落,与邪道之女杀人之凶为伍。
他强忍住气愤,扬长避短,拉住殷览峰就侃起来:“殷师弟,你培养出高秋鹰如此出类拔萃的弟子,想必异常辛苦吧?”
殷览峰收回目光,看向渚沙,却又似不忍错过好戏一般回过头望了一眼场中无垠,这一目光惹得渚沙心中又冲上来一股怒气,憋在肺腑之中几乎能憋出内伤。
“渚沙师兄说的是,我等既是为师,又是为父,含辛茹苦,无非是为正道培养英才,为人间培养栋梁。如今见他们为同辈之楷模,甚是欣慰,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不仅渚沙,如风远篷等人听了都点头称是。
“说起培养,”殷览峰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极有兴致地说起这个话题,“我等都清楚,一名好的弟子,绝不仅仅是修炼上有过人之能,更要有分辨是非黑白、看清好恶之眼光。”
他似乎善意地看了眼渚沙,令渚沙脸色黑了一黑,又接着道,“在这方面,我十虹涧最是重视。比如我这弟子秋鹰,修为自然无可挑剔,而其明辨正邪之心,才最得我意。”
千羽林几位师长,除复沄之外,皆脸色微变,一时无人说话,渚沙、林恬深深呼吸之声虽轻,却逃不过他人之耳。
旁观的刘臻绝微微一笑,大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心态,暗想十虹涧和千羽林的弟子都不如我百琐庄的,我门中弟子,如苍宇、垣冽……
垣冽?垣冽?
刘臻绝望身后一望,惊觉刘垣冽不在身后。
这臭小子又去了哪里?
如此重要的比试竟都不屑于来看!
他背后站立的赵苍宇见他四处张望,看脸色很是气愤。
这脸色赵苍宇熟悉得很,记忆里自从刘垣冽被师父领进百琐庄,刘臻绝已有千百次露出如此神情。对,就在几日前,刘师弟画美人图换钱之事被他知晓后,他就是这个表情。
可是,要告诉师父刘师弟的去处吗?几日前他才因和林涟漪说了几句话被骂得狗血淋头。
赵苍宇面露为难,眉间微皱。
不料刘臻绝一扫他面上表情,立时便知道了他有包庇师弟之心,因为这表情他也看过千百次了,当然也是从刘垣冽被领进百琐庄之后开始。
刘臻绝压低声音,问道:“垣冽呢?”
赵苍宇一惊,知师父已看穿其心思,只好俯身低头,凑近刘臻绝耳旁,以灵力小心地裹起声音,不让旁人听到,老实道:“师弟他——在林姑娘边上。”
刘臻绝猛地一惊,背一后仰,险些跌坐在地上。
他没有回头,不知是害怕其他师长发现他这丢脸的弟子,还是不愿再看到如此丢脸的弟子,同样以灵力卷起声音,怒道:“叫这个不肖弟子过来!”
赵苍宇忙点头道:“是。”言罢,他匆匆赶下看台,往人群中去。
殷览峰气了气渚沙,心情大好,无意间却发现另一旁的刘臻绝脸色不大好,心觉奇怪。
自前部比试脱颖而出的八人中,百琐庄和千羽林一样都占了三人,这结果已是不错,倒是他十虹涧,仅二人进入后部,该生气的应是他殷览峰。
况且后部之中,百琐庄弟子的比试都还没开始,即便紧张,也不是这个表情。
倒是他带来的高秋鹰,第一场比试已悬之又悬,他也就只能在比试之前逞口舌之利了。
心有疑问,他自然问出:“刘师弟,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