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尘嘴皮动了动,并没有接口,郑老夫人语气缓了一缓,接着话峰一转:“同时,如果我老婆子没看错的话,以丫头你的才智心气,想必不甘一生被困于内宅吧?”
“老夫人的意思是?”林轻尘的目光微眯了一下,挑眉问,先是软语叙悲情,接下应该应该是威逼利欲的戏码了罢,林轻尘心头冷笑。
“六丫头,可以将我的话理解成为利诱,但我想说的是,我真的没有胁迫之意,若是丫头能成全我老婆子的这个心愿,日后大凡丫头有什么需要我郑府帮忙的,只要能是我们能力所及之事,我所代表的这一支脉的郑氏定会全力以助!”郑夫人继续道,她的这句承诺不可谓不重。
“老夫人严重了,六娘承受不住,先不说六娘年幼,但说六娘根本不了解您的那些孙儿们的喜好脾性,若是就此向老夫人许若说我可以把他们一个个都教导成才,那六娘不是不自量力就是别有用心,二来呢,以老夫人您的手段,只要您的孙儿不是太过愚昧不堪,经您之手调教出来的人,都不会太差”
“基于以上这二条理由,六娘实在想不通,老夫人为何不计代价,也要将将您府中的孙儿们托于我这么一个稚童手中呢?”林轻尘并没有为郑老夫人的重诺打动,她脸上的惊讶之色反而愈加的浓烈了。
“丫头,如果我说人与人之间讲究的是一个缘份,而我对你,就有一见如故之感,你信吗?”卢氏微叹了一声问。
“信!”林轻尘沉默了片刻,才接口道。
“六丫头,谢谢你这能这么肯定的回答我,我很欣慰,真的,就像你说的,我郑氏一门,虽不敢自诩为顶级门阀,但只要不是子孙太过不争气,被家族悉心教养出来的孩子即便成不了显赫一方的大人物,但守家固业总是不难。”
“可丫头,想必你也知道,名门大阀里的孩子,没有真正去体验过人间疾苦,不曾经历人生百态,心里难免就会有骄纵虚浮之念,而心里一旦积存骄纵虚浮之念,能成大器的系数就低了,我身为郑氏荥阳分脉的内宅掌事者,一切都应该为了延续这个门阀的荣耀做长远考虑。”
“没有碰到丫头你也就罢了,可让我碰上了你这般特殊绝慧的孩子,若我不为子孙们努力试上一试,我这作为祖母,和郑氏的女主人的人,就做得不够尽责,丫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郑老夫人语气深长的道。
“你这么看好我?”林轻尘从卢氏的眼中,可以看出她此时说的话都出自真心,正因为如此,林轻尘的心里才更加的迷惑,不管怎么样,自己才是个十岁的女童,她真的搞不懂卢氏对自己的信心来自何处,难道说,古人真的这般智慧?一眼就能看穿一个孩子皮相下的本质?
“我卢氏这辈子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但看人这一块,还是显少看错的,呃,这话说大了,我那三媳妇,也是我选的,可却。。”卢氏刚说了前一句,接着想起三房,她就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既然老夫人说到这里,六娘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通人情了,但是丑话我需说在前头,老夫人可以将你的孙儿们送到李庄,可我能教得他们多少东西,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若是有特别不对我胃口的,我希望老夫人不要免为其难将他留在那里。”林轻尘听到这里,没有再继续说推辞的话,她平静的接过了卢氏的话头。
她也懒得再去考虑卢氏为何要如此执着的看好自己一个稚童,对林轻尘来说,与荥阳郑氏一门打好关系,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大唐时期,郑氏一门出了九位宰相,二十二名进士,其家族在朝堂上的力量居五姓七家之首。
“这是当然,我还是那句话,人与人之间,讲究一个投缘,若是我那些孙儿,没有一个能入你眼的,我老婆绝不会怪罪迁怒与你,同时,我之前所做的许诺仍然有效。”卢氏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