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嬷嬷心里忐忑不安,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林轻尘一同踏进了荣心堂,林轻尘淡淡瞟了她一眼,才抬步继续朝前行去,一直走到崔太君的居室之外,林轻尘扬声道朝屋内道了一句:“六娘求见老太君。”
“六丫头怎么又回来了么?进来吧。”林轻尘的话音落下不久,崔老太君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林轻尘抬步踏了进去,只见老太君正靠在矮榻上假寐,林轻尘走进来的时候,她刚刚睁开眼睛,崔太君看见跟着林轻尘一起进来的文婆子,不由奇道:“六丫头,你把她带来干什么?莫不是去年使唤她习惯了,今个儿想来我这把她给讨要过去?”
“哪里,六娘胆子再大也不敢来抢祖母的人,只是她确实是我今日回府的关键人物之一。”林轻尘道。
“哦,她居然是让你特意从别庄那边跑回来的关键人物?可是别庄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若仍然是关于投入银钱一事,昨日我已说过,我不支持。”崔老太君皱了皱眉道,站在她的立场上,一点也不支持堂堂崔氏之女,居然去接管农庄。
“别庄那边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林轻尘却是不管崔太君高兴与否,她直接昨日荥阳别庄中发生的一幕详细给道了出来,未了,一并将汪老夫子的身份也说了个清楚明白,一旁的文婆子,不知为何,愈听脸色神色愈加难看,到最后,她的腿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文嬷嬷,你的腿抖什么。”林轻尘将事情的始未叙完之后,偏头看向浑身颤抖得像筛子般的文嬷嬷,微笑着开口问。
“我,我是感到气愤,那什么汪老夫子真是太可恶了,几十岁的人居然用心如此险恶,无端纠了一堆人,不辞劳苦的跑到那么远去指责六姑娘你,若真让他把这些话传扬出去,姑娘你,你将来的名声可如就全毁了。”文婆子呼吸微微一滞,不过她反应极快,瞬间就回过神来,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接过了林轻尘的话头。
“是么?文嬷嬷倒是有心了,祖母你认为呢?此事主要是针对六娘的,还是冲着咱们崔府来的?”林轻尘似笑非笑的瞟了文婆子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崔太君,道。
“六娘,关于你接管农庄一事,我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是你父亲说让你试试,他说你不同一般闺阁女子,他是家主,我不好拂他的面子,同时,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有哪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你的父亲如此的相信你,农庄又是你自己提出来要去接管的,所以,我也相信你有本事处理好一切,昨日之事可能是有人专门针对你,也有可能是专门针对我们崔氏来的,那汪老夫子在东乡镇也算是有名的书香士绅之家,这样的一个人,与六娘,与崔我都没有任何瓜葛,若是没有人上门挑拨离间,煽动此人的怒意,他就算是自诩儒家正统,也不会无端纠集一群人去为难你一个小姑娘,你此时匆匆回府,想必是将事情调查清楚了,对么?”崔太君目光灼灼的盯着林轻尘道。
“祖母英明。”林轻尘道。
“既然六娘你已经知道这幕后指使者是谁,就说出来吧,我老婆子也想看看,什么人这般大胆,无端在我崔氏的背后放冷箭”崔太君的目中闪过一道寒芒。
“祖母,这件事的起因呢,咋一看,主谋就是年前被我们驱逐出去府的陈忠一家,”林轻尘忽的笑了一笑,道。
“陈忠?倒是没看出来,他们一家还有这样的胆量,年前我们念着他为崔家做了几十年的事,心一软之下,就放了他一马,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他就整出这么个妖蛾子,我即刻着人将他的贪污罪状送到县衙去。”崔老太君怒道。
“这事不急,祖母,其实,以您的英明,不难看出仅凭着陈忠一家是办不成此事的,先不要说他们有没有这么大的胆,就算他们有这胆子,又如何煽动东乡镇最有名望的汪老夫子带着那么多的人打到我们崔氏别院的家门呢?”林轻尘静静的看着崔太君道。
“那依六娘的意思是?”崔太君的目光微眯了一下,道。
“陈忠,以前是谁的人祖母应该知道吧?”林轻尘淡淡的接口。
“什么?六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说是咱们崔府的人在给自己头上泼脏水?”老太君吃了一惊,差点从矮榻上站了起来,直把旁边服侍她的嬷嬷吓了一大跳,急忙一把将她搀住。
“六娘无凭无据证,不敢这么讲,但昨夜我夜探陈忠的宅院,搜出了这么二封信,祖母拿去看看再做定义也不迟,当然,信也有可能是别人仿冒,故意陷害咱们崔府之人也说不定。”林轻尘笑了一笑,从怀里拿出二封信,递了过去。
文婆子看到这二封信的时候,双腿一软,差点就地栽倒,她免强靠着墙壁站定,这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不过林轻尘和崔太君都没有去注意她,崔太君接过信,随手将它放在一旁,并没有立即撕开来看,她目光静静的落在林轻尘的脸上,开口:“六娘,你既然把这信拿回来交给我老婆子,想必是觉得可信度很高了,我现在想问的是,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六娘虽然年幼无知,却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崔氏的一份子,我将此信拿回来交给祖母,就是打算全权交给祖母您来处理,六娘只有一件事想说明白。”林轻尘缓缓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