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这位小朗君是?”郑大人像是这时候才注意到林轻尘一般,他先是低头仔细打量了林轻尘几眼,才调转视线,落在张管事的身上,略带疑惑的问
“他是我崔府的小朗君。”张管事略一犹豫,开口道。
“哈哈,原来是善福兄的小朗君,倒是我郑某眼拙了,崔小朗君,这些人也不过是奉公办差,虽然办差方法不对,但念其是新人,咱也不便过于追究,对吧?”郑大人哈哈一笑,一脸和蔼可亲的看着林轻尘道。
“郑大人,恕小子冒昧,您也是洛阳的官员么?”林轻尘微微一笑,不答反问。
“嗯,我是洛州司马。”郑大人微微怔了一怔,答道。
“很好,大人就是洛州司马,现场抓到洛阳私自征税的官差衙役,难道不应该把他们带回去审问清楚,而是这般不闻不问,任其来去自如?”林轻尘脸上浮出明朗的笑意,可从她口中吐出的话却实在不怎么讨郑大人喜欢。
“崔小朗君这是在指责郑某我办事不公么,放纵手底下的官员为所欲为么?”这不,郑大人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来。
“郑大人严重了,我只是一稚龄童子,哪敢随便指责朝庭命官,只是今日如此恶劣件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郑大人处理不周,被传扬出去,不但有辱大唐司法公正,想必对您的官声也不是太好的。”林轻尘一脸的无辜。
“郑大人,我家小朗君年纪尚小,有些意气用事,说话没大小的,请大人不要与他计较。”张管事急了,他悄悄扯了一下林轻尘的衣角,连忙出声打圆场。
“呵呵,张管家,你家小朗君火气是挺大的,不过,小小年纪,口才便如此出众,还能如此坚定不移的维护我大唐律法,实在是件可喜可贺之事,善福兄好福气啊好福气!”郑大夫静静看了林轻尘半晌,忽的呵呵笑了起来,竟是对林轻尘大加赞赏。
“郑大人!”张管事见状脸上非但没有任何喜悦之意,神色反而愈加苦涩。
“张管家,你苦着一张脸干什么?我是真心赞美你家小朗君,他说得很对,小事不究就会酿成大祸,你们几个,带着我去一趟你们的县衙,崔小朗君,张管家,郑某还有公务需处理,就不和几位多聊了,有缘再会。”郑大人脸色笑容不变,先是笑侃了张管事一句,然后朝他们颔首告别。
“郑大人好走。”张管事躬身相差,林轻尘也朝其拱了拱手,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郑大人与那几位衙役一同朝着县衙的方向去了。
这一场闹剧很快就过去了,饭菜上来之后,林轻尘和卢慧雅早已饥肠碌碌,二人都没有什么淑女觉悟,自然无所顾忌,但见她们拿起碗筷,就埋头苦吃,只是,二女吃得欢快,张管事却是面容苦涩,连带着吃饭,没有什么味口。
林轻尘目中余光瞄见这一幕,心是暗自惊奇,她将手中的一块鸡翅啃完之后,便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张客事,瞧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难不成还在担心适才税收的事?”
“税收的事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是朝庭真的还要征收一次税,这酒楼再交五十两银子上去,也破不了产,你知道刚才离开的那位郑大人是什么人吗?”张管事道。
“他是什么人?难道是荥阳郑家有什么关系?”林轻尘往嘴里扒了一口饭,边咀嚼边口齿不清的问。
“和荥阳郑家的关系倒是不大,他充其量也只郑家另一脉的旁支罢了,不过,小朗君你没有忘我们这一次来洛阳是干什么的吧?”张管事朝四周望了望,不由压低了声线,悄声道。
“嗯?难道说负责寒瓜种植的就是他们家?”林轻尘听到这里,她正要伸出去夹菜的筷子不由顿了一顿,同样低声问。
“不错,这寒瓜种植对气候要求极高,据说想要在六七月吃到西瓜,四五月份的时候,北方种植,就要想办法制造出温棚,而郑司马家恰好就是负责此事的。”张管事道。
“哦,所以,张管事你生怕我们这么一闹,他再也不会给我们瓜种了,是么?”林轻尘顿住的筷子又恢复了自由,她拿了一筷子青叶菜放到自己碗里,又埋下头去。
张管事没有接话,只在一旁瞧得发愁,林轻尘现在吃饭的模样,是离名门淑女的样子越来越远了,倒不是说她吃相粗鲁,而是她这种毫不做作,摔开膀子,一心专注于食物的模样,实在与淑女形像太不相符。
“张管事,你到底是在担心咱们拿不到瓜种瓜秧,还是见我吃相不太好看发愁啊?”林轻尘将口里的饭菜咽了下去,一抬头正好看到张管事盯着自己发愁的样子,忍不住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