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崔姑娘,我心里一直以为我们算不是朋友,也算不得敌人,现在听到你这样说我真的很伤心。”曹八公子佯装出一幅西子捧胸状,未然而叹,林轻尘静静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一言不发,转过身,大步流星而去,曹八公子也不阻拦,只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唇角擒着一抹古怪的笑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轻尘回到家中的时候已是夜半时分,她悄然来到崔玄玉的厢房外看了一眼,但见门口的玄关处各有一个守夜的婆子和丫环,此刻正伏在卧榻边打盹,小郑氏伏在崔玄玉的床边,呼吸悠长均匀,显然也已陷入沉睡之中……
一夜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次日林轻尘并没有与往常一般,一早就出门,而是留在家里吃了早饭,之后就一直陪着郑氏,坐在崔玄玉的厢房内与她聊天,崔玄玉则静静的躺在床上安睡。
“少夫人,六小姐,郑府的二郞君来访。”二人正说话间,却见一个丫环匆匆来报。
“呃,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么,有请。”小郑氏微微一怔,很快回神对丫头分咐道,丫环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郑良走了进来。
郑良一进门,看到躺在床上闭目不醒的崔玄玉,心头一急,三步并着二步窜了过去,俯身看了崔玄玉二眼,这才转头对小郑氏和林轻尘开口道:“三堂姐,小六,崔大哥怎么样了?”
“昨晚上六娘帮他把毒血给逼了出来,今早上大夫来看过,说暂已无大碍。”小郑氏接口道。
“既无大碍,为何至今未醒?”郑良有些不信。
“真没什么事,他至今未醒,只不过是昨日伤口中所含的毒性侵入脑部神经,这些毒素想要完全清除,尚需一些时间,我大哥最迟晚上能清醒过来,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他出事了?崔府去撰修馆请假的人应该还没到吧。”林轻尘摆了摆手,意示他不必着急。
“你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府里的人已经知道了,一大早就有人去官撰修库那边和我讲了此事,我心里能不着急么。”郑良没好气的道,他虽然是头一次听到脑部神经这个词,但他的理解力惊人,竟是生生听懂了林轻尘的意思,知道崔玄玉无事,心头也慢慢放松下来。
“你……”林轻尘正要再说点什么,哪知刚道出一个你字,却又见陈管事走了进来,林轻尘只将转过话锋:“陈管事,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禀少夫人和六小姐,蜀王,蜀王殿下来了。”陈管事咽了口口水道,陈管事能成为崔府在长安的管家,自然不是没有见识之人,可他却也想不到,自家的大朗君刚一受伤,就惊动了当朝的皇子,这心里一时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呃,这一个二个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请他进来吧。”林轻尘有些无语的分咐了一句。
“六娘娘,您,您不出去迎迎?”陈管事愣了一愣,这蜀王可比不得郑良和崔家的关系,人家可是堂堂皇子。
“陈管家,你去请他进来就行了,小六真要出门去迎他,他才该不高兴呢。”郑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陈管家一眼,道。陈管事有些狐疑的看了郑良一眼,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着头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陈管事便领着李恪进了厢房,林轻尘,小郑氏,和郑良,一齐站起来行礼:“见过殿下。”
“不必多礼,崔大朗没事罢?”李恪摆了摆手,走到崔玄玉的身旁看了他一眼,道。
“已然无碍,有劳殿下挂念。”小郑氏道。
李恪一进来,见林轻尘和小郑氏的神色并无焦虑不安之色,便知崔玄玉没有大事,心里松了一口气之余看见郑良这小子已经在里面了,忍不住道了一句:“你这小子倒是跑得快。”郑良撇了撇嘴,想反驳一句,可想想李恪的身份,又记得这是在崔府,便忍住没有开口。
家里连续来了二位客人,让客人一直坐在厢房自然是说不过去,小郑氏也知道这二人与林轻尘的关系非浅,招呼之事交给林轻尘远比自己更加妥当,便对林轻尘开口道:“大朗君这边也没有什么事,六娘,你带殿下和郑二朗去会客厅坐坐,喝点茶水罢。”
“好,嫂子,那我先出去了。”林轻尘自然也知不合适一直将客人放在厢房里,便站起身来,领着李恪和郑良一同走了出去,三人到了客厅,林轻尘找来一坛去年雪天存放的雪水,将其倒出,着丫环将水烧开,然后接过烧开的雪水,拿出一小包茶叶,倒入紫沙壶中,先倒了少许水,将茶叶滤过一遍,然后再注满茶壶,不一会儿,淡淡的茶香便在几人的鼻息间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