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俗称的鬼节。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邙山关隘的守将胡不语在睡梦中被腹痛惊醒,接着就开始不停的跑厕所。
不到两个时辰,他就被折腾得浑身酸软,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将军,要不让人去洛阳给你找个大夫过来吧。”胡不语的一名幕僚见状有些忧心的道。
“不用了,拉个肚子罢了,缓上一天半天的,估计也就好了,再说了,这会已经好多了,哪用得着去洛阳。”一脸菜色的胡不语摇了摇头。
其实军中是有军医的,一般是这种拉肚子和外创伤之类的毛病,军医都很擅长。
今个儿不知怎的,他这毛病,军医针灸给扎了,药也开了,就是止不住。
幕僚还待再说点什么,外面却突然响起了尖锐的号角声。
“不好,朝庭的大军开始攻山了。”胡不语听到这号角声,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就想坐起来,结果刚坐到一半,人又无力的倒了下去。
这半个上午下来,肚子拉得太狠,虽然这会暂时缓解下来,可他浑身的力气也拉光了。
“该死,看样子本将今天拉肚子并不是偶然,而是敌军的诡计,胡六,阿山,你们去把周瑾和王然叫过来。”胡不语气得伸手锤了几下身下的床。
他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一个相貌威猛的青年和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走了进来,他们便是周瑾和王然。
“将军,山下朝庭的大军全面开始攻山了,领头的是他们的先锋官崔氏六娘,六万人马起码出动了一半。”周瑾沉着脸开口道。
他们这关隘里共有一万五千守兵,而这里地势极为陡峭,易守难攻,颇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又因地势的关系,攻方一次能投入的也就一万来人。
按理来说只要守关将领得力,在这道关隘上,一万五千人足以抵挡十大军,而对方只来了区区三万余人,实用不着太紧张。
实则不然,朝庭大军在这里驻扎的两个余月来,虽然一直没有攻城,却不代表他们什么都没干。
别的不说,单是隔山差五的就让人围着关隘喊话发械文,说如今的大唐君明臣贤,政通人和,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大家跟着野心勃勃的齐王等人是不会有好结果。
让大家尽早放下武器,迷途知返,大凡听从朝庭劝诫者,一律既往不咎云云。
仅次一事就让关隘的许多兵将人心浮动,若不是迫于将领的威胁,估计大多数人都跑了。
对于普通士兵而言,大家能有口饱饭吃,家里人能够安居乐业,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跟人造反,建功立业什么的,他们可没那份野心。
再说了,凭大唐如今的国力,他们也对这位莫名其妙占领了洛阳的齐王殿下没什么信心。
只是此地的守将胡不语手段极为强硬严厉,设有专门的执法队,任何胆敢逃跑者,一旦被抓住,不仅逃跑者会被当场诛杀,他们的家人也会被连带处置。
“传令下去,任何敢战前违令、逃逸者,一律杀无赦。”胡不语沉着脸吩咐。
王然看了胡不语一眼,嘴巴噏动了几下,似想说点什么,最后却一字未吐,随周瑾一同走了出去。
“将军,我看王将军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待周瑾和王然离开之后,胡不语的幕僚略略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我知道,他并不看好这一战,确切来说,不仅是他,就连我也不看好,朝庭的大军若是一来就开打,我还有信心给他们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