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始迷蒙起来，突然，身旁轻微的响动让他即将陷入沉睡的脑袋猛地清醒过来，他悄悄睁开一条眼缝，黑暗中发现有个人正在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看不清面孔，但从轮廓上可以看出是小赵，他放下了心，然而一个声音的传来又让他的神经立马紧绷起来，是小王的声音：“小赵，我们出去好好谈谈。”声音很轻，却如同炸雷般让他的耳朵一震。
“有什么好谈的，照我说的做就是，怕那么多干嘛！”小赵似乎很生气。
“嘘！让老大听见就不好啦！”
小赵瞟了一眼黑暗中的老赵，轻轻站起身朝屋外走了去。
老李的脑袋一片空白，背后的冷汗濡湿了大片衣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两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思量片刻，老李决定一探究竟，于是轻手轻脚地起身躲在门后，偷听了起来。首先是小赵的声音，“小王，没了那老家伙，回到所里，上头拨经费下来不都是咱俩的，这次回去肯定能拿不少钱，我姑姑不是说你买房了才能让花花和你结婚吗？现在北京的房价那么贵，你靠死工资要攒到什么时候，等你凑够首付了，花花给别人生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这次是个好机会，天助我们，要是你没那个想法，你白天干嘛和我配合得那么好？事情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就不要再顾虑了！”
老李遍体通寒，他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老大平时对我们那么好，去年我妈生病他还去看过好几次，我……我不想……”小王支支吾吾。
“对我们好？你太天真了，你看他平时一副老好人样，整天就知道喝茶看报纸，不去跟上面要项目要经费，他自己倒是有开公司的儿子可以养老，我们呢？我们还要买房结婚，没有外快靠死工资能行吗？你还想让他回到所里过以前的日子吗？我跟你讲，只要那老头还在一天，咱们就没好日子过！至于看你妈，不就是送了几斤水果吗？有什么好感动的！”
小王沉默了，小赵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事实确实如他所说，即便白鳍豚已经是功能性灭绝的动物，但只要这个研究组还在，就完全有理由申报项目申请研究经费，只是比较困难而已，而以前老李嫌麻烦也不愿意看领导的脸色，所以几乎不去争取什么研究项目，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乐得自在竟会让自己的手下这么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