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到我了吧?”
这里有多个柜台,而离不弃此刻站在一个人少的偏僻地点。
旁边环绕着无数透明的玻璃小柜。
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药材,品色都挺不错,水滴在它们身上流淌。
离不弃满脑子想着别的事。
夺取棋盘,让小鬼出去,附在它身上,为非作歹。
只要自己能消灭棋盘里面的怨念执念,就可以轻轻松松拿到它了吧?
“你知道嘛,那棋盘真好玩,据说山上有什么鬼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鬼魂别管它,这里灵异事件多了,也不算灵异了。”
“这是草绒,洗干净了,可以验货,随便定价。”
善千年身上的钱很少。
离不弃实在不想看到她难堪的样子,轻松说着。
“这批草绒挺好……两百一斤,成交?”
“成交。”
离不弃的声音紧随其后。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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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真实啊……”
卖了药材之后,离不弃将三张纸钞反反复复数着,数了三次,直到无法欺骗自己。
“这不是假币,我……我是怎么想的。”
他买了块朱砂石,顺便上了二楼。
一打符箓加上其他小东西,他最后手上只剩几块零钱。
他鲜少花钱,今日才算明白如何省钱。
“现在不能抛硬币,否则会飞出去的……”
走到厮杀的棋局旁,卒底炮对双兵。
离不弃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
“不过,围棋棋盘和这个不一样。鸿弈社是个什么秘密组织?”
“和,和棋!”
杀来杀去没个完,在凄厉的风声之中,两个人站起来,拿起手中的茶杯,“啪”地击掌,脸上多出喜悦的红晕。
“这样有点可惜啊……”
“难道你不会下?刚刚就要赢了,你还放弃了那个好机会……”
有些人唏嘘,有些人开始邀战。
不过,离不弃对此没什么兴趣。
“你们都那么厉害……但我……”
“谁和我明天去挑战鸿弈社里面的星云棋盘?要到山上去的。”
“山上?!”
这是一座仙山吧?
……
离不弃不禁吓了一跳。
他会御剑,那么善千年刚刚没告诉自己,她去不了。
“我要带她去。”
最终,他拿着空白符箓和药材,回到善千年家中。
“晚饭。”
眼前是善千年亲手包的饺子,里面放了白菜和少许肉末,很简单,她还拿了个碟子,里面放醋。
……
离不弃囫囵吞枣吃的时候,善千年一边舀汤喝,一边和他闲谈。
“马上你可以看看书,我不会做符箓,但我这儿有……都有。”
“方法?”
离不弃的眼亮起来。
因为他刚才了解,这个棋盘,已经现世三个月,热度还没消减。
……
不就是象棋么?
不断有人从外界回归,想一睹它的真容。
因为,这个棋盘还真奇怪。
那些下棋颇有造诣的棋士名手,都败阵而归。
有人说棋局蹊跷,最后时刻总会翻盘,海底捞月。
人云亦云,传得越来越玄乎。
不过,眼见为实。
这是什么棋局,用的什么诡异招数,离不弃不知,他却心生向往。
“我争取去。”
“现在,人应该不多了吧。”
善千年抬起头,望着朦胧的窗子。
她的眼中,也有一片朦胧。
酒足饭饱,离不弃坐在桌旁,提笔书。
他的感知随着笔端运动,流畅输出。
他这次用的是朱砂。
升级版的取暖符箓,要用朱砂。
眼前的朱砂石,浸在水中,渗出深厚的红。
离不弃盯着红色瞥了眼,将毛笔粘上它显眼的颜色,开始作画。
他轻松地笔走龙蛇,在笔下编织自己的世界。
“三曲三弯,第一笔必须要在最顶端的地方向下拖。”
迅速,离不弃将一张取暖符箓画好了。
他没觉得多么难,随即点燃了它。
“暖被窝也可以……”
旁边的善千年,已点了点头。
“还有,我这儿有棋盘,我教你。”
“教我?”
“是的。”
的确,善千年拿出的棋盘,颇为标准。
棋子是碧绿好似玉石的石头,红与黑,对弈。
“这是兵,这是卒,这是车马炮。”
??????
这些,离不弃都不太记得了……
“唔,这你都懂?好厉害。”
突然,他对这个平平无奇的女子,产生了兴趣。
“首先你应该了解,象飞田,蹩马脚。”
下一刻,离不弃没再怠慢。
他想了想,借着昏暗的煤油灯,将棋盘细细打量。
啊啊啊啊啊这就是象棋啊啊啊啊啊!
不知最后,自己是否记得什么……
不知这棋盘,是不是必然落在他手中……
那些文人雅士,都不曾打败的棋盘,当然厉害了。
但愿斗转星移,他最终能回到之前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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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遮雾绕的山顶,鸿弈社的所在之地。
这十几天,离不弃安心养伤,时不时和善千年学棋,学会了开局,还学会不少招法。
他看棋谱的时候,早已将它们默背心中,不会忘却。
包括的卢跃溪、七星聚会、千里独行、海底捞月等,他也明白不少。
不过,他从未如此疯狂地灌输棋类知识……
期间,他也帮助善千年,采摘不少药材,卖了出去,让家里的经济情况,逐渐稳定下来。
……
画符,自然是家常便饭。
不过,他的身上,还是因为十几日近乎闭门不出的“修炼”,“吃斋念佛”,而多出一种利落而沉稳的气势。
他没认为这是坏事,反倒让善千年越发欣喜。
她整日喜笑颜开,不像一个老人。
不过,如此豁达的一个老妇,还真是少见。
据她所说,她的丈夫,英年早逝,死在一场激流中。
她那日病在床上,而他出门采药。
之后,就了无音讯了。
那日夜中刮了一场大风,善千年正不安之时,却听见门外,传出雷电中气十足的声音。
时隔多年,在她终于袒露心扉,向离不弃讲这些事的时候,后者似懂非懂。
现在他才明白,这是生与死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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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天,我必须要去了。”
云遮雾绕的青山之上,似有仙气。
若不是离不弃初来乍到,还要养伤,没地方走动,他前几天就该翻山越岭到这儿来了。
梦里不知身是客。
这些人都像真的。
“不过,今天是什么大喜日子,居然有这么多人赶着御剑?”
以善千年一小透明的身份,离不弃也无法被集体容纳。
好在他懂得该如何“看人脸色”。
他们或窃窃私语,三五成群,驾着佩剑远去,或望洋兴叹自己没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