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猎猎飞着。
离不弃的手举向前方。
他的眼底,有星河,有璀璨的光和影。
他瞥了眼周围的环境,最终在发射出符箓的时候,落入河中。
“扑通”一声落了进去。
叶安歌的心,被一股暖暖的力量维系。
她没有感到心碎,因为离不弃最后的尝试。
不过他落入冰凉凉的水中……
“离不弃,你别忘记我!”
下一刻,叶安歌早已听见离不弃落水的声音了。
面对符箓,楼昱无动于衷,而是沉默地站着,似一个被操控的傀儡。
他的样子,让叶安歌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被离不弃刺激到了。
“滚!伤害我离不弃的人,必须死!”
下一刻,她脑子里灵光一闪。
自然捷足先登,刺破屏障,眼前符箓也烧到楼昱眼前。
“噌!”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想躲避,不料叶安歌已悲痛欲绝地持剑站在他身后了。
“我杀了你!”
楼昱继续躲避,剑刃直抵叶安歌身体。
他的骨剑,带着诡异的光芒,没人会认为楼昱软弱,因为它是楼昱的一根肋骨做成。
“怎么会这样……”
最终,叶安歌站在原地,手上落了血色的花。
他的身体,在短暂的时间里,腾挪多次,如鱼得水。
她的剑划破他身体的时候,楼昱身体一矮,猫腰躲过。
最终,还是她最倒霉,根本没办法确定楼昱的位置何在。
紧迫的空气中,叶安歌站着,身后被一掌敲击。
“咳!”
她措不及防,口中喷血,踉踉跄跄栽倒在旁边。
滑溜溜的血液,从她娇弱的身体之中流出,汩汩不断。
“你……咳咳咳,你到底怎么伤到了离不弃?”
她身体被风吹得发紧。
她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下。
她的状态越来越糟。
耳畔风声擦过,有人急促的呼吸。
叶安歌没有睁开眼,她只是闭眼,缓着身上的创伤,心疼的感觉无处不在。
江水滚滚东流而去。
自己无心去寻离不弃,因为他已不知沦落到哪里。
“呜呜……”
就连很少哭的叶安歌,今日也被离不弃离去的事情刺激到,捂住嘴轻轻抵消心中的怨气。
她的身上,一片灼热。
心很烫,但抵不上离不弃对她的恩情。
“我要回去。”
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不断冲击。
不远处,时轻时重的声音让她明白,自己必须要离开了。
这儿一场恶战结束,两败俱伤。
但那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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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昱怎么还没上工?”
“他不是和离不弃一样嘛,但没迟到过一次。”
“你们不去楼昱那边看看?”
偌大一个炼丹部,没了楼昱存在,顿时一塌糊涂,人声鼎沸。
每个药师站在自己的炼丹炉前,延迟开始炼丹的时间,并大声交谈。
他们的眼,时不时对准旁边岿然不动的炼丹炉,还没人管的炼丹炉。
“对啊……楼昱不是接替了离不弃的职务吗?他应该更认真才是。”
“哼,要不,我们不等他,直接炼丹。”
他们说着,已跑到旁边,开始搜索自己需要的药材。
彼此对楼昱颇有微词,但最终还是压在心中,消失不见了。
“哒,哒……”
在脚步声于门外出现之时,他们的怨气,都烟消云散了。
“是他!”
“快点去迎接啊,他可是……”
“我来了。抱歉,来晚了。”
楼昱病恹恹的声音,从门外出现。
“哦……”
“楼昱,你怎么了?”
霎时,在他们看到楼昱现况的时候,都情不自禁地惊叫起来!
“你这是在自残?”
一脸漠然神色,楼昱毫不犹豫走入暖热的炼丹部。
这里面,有火炉在烧,在源源不断地提供热气,让楼昱被麻痹冻结的神经,恢复了很多。
他叹了口气,感觉后背的疼痛,依旧。
“我这把剑是哪里来的?”
他的腰侧,有一条清晰可见的裂口。
他的肩胛骨上,也有一道狰狞的伤痕。
鲜血淋漓的痕迹,他还没有清洗。
还有他身上带着的天地之气,紊乱的丹田运动,头发有些卷曲,手上冻出冻疮。
他的衣服也没换,一袭白色,上面点缀了星星点点的血液,绯红耀眼。
“天哪!”
“我?我怎么了。”
楼昱若无其事地抓着佩剑。
“还有,我……我这把剑是谁的?在我这里,我一定拿错了吧。”
“不是我的啊。”
面面相觑的药师,最终得出否定的答案。
“那就奇怪了……”
下一刻,站在门口的楼昱,早已若有所思地将“佩剑”在腰侧伤口那里比比划划。
“你这是想插进去?”
“不要啊!你真大胆……”
“楼昱,你疯了!”
“我感觉,这样恰好适合。”
下一刻,楼昱突然绽开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他的手上,赫然是骨剑。
但此时,他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手。
“呲呲”一声,骨剑径直穿透楼昱的腰身,居然撕裂伤口,灌入楼昱的身体!
“不要!”
“你塞不进去的,我可以肯定!”
下一刻,楼昱身体弯下去,却没有摆脱突突的刺痛。
他蹙眉。
“真的……好痛。”
但他的手早已失控,此刻将佩剑插入身体之后,还欲盖弥彰地推了推。
来自楼昱四肢百骸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毕竟,将打磨成为骨剑的肋骨恢复原样,是很难的。
他的身体也开始自卫,异物感充斥楼昱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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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昱就是个幸免于难的疯子。”
“看来我们不能炼丹了……要是像他一样,梦游抽下肋骨,还不会死。”
耳畔声音不断,楼昱听着,将感知缓缓逼入炼丹炉内,感觉自己力竭了。
他也难受,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
刚刚强行把骨剑塞入身体,他极为难受,冷汗涔涔落下。
但,他为之恢复了一段梦境。
他终于明白自己做梦多么疯狂了--
耗费了精气,身上,也自己戳了伤口?
不可思议!
不过,他看得出周围人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畏怯。
他们的惧怕在这个角度一览无余。
炼丹部中没有人声,只有水汽翻腾的声音了。
所以,他才意识到自己不对劲。
“谁像我一样塞骨头的……”
他的天地之气燃烧殆尽,一点点化作尘土飞散。
楼昱身体虚弱,他捂住胸口跌坐在地上。
脸色苍白更甚,他甚至不愿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