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不除,早晚是害。
都说要保护野生动物,可是野生动物要是对人造成生命威胁,那也管不了了。
闰月赶着马车,把孬小娘送到家。
卧虎村的村民有很多都是见过闰月的,他们的鸭子要是没有闰月的柿子,怕是都全军覆没了。
遇见闰月的人,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孬小家是三间土房,屋顶许是漏雨,上面遮了一层油毡纸,再上面才铺了一层黄土。
黄土年头多,上面长出一丛丛的草茎。
黄色的应该是去年或前年长出来的,已经干枯。
绿色水灵的是新出的。
有几棵刺菜已经开出浅紫色的花球。
房子的前墙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堆下去。
窗框严重变形,玻璃上一道道的裂痕,没一块完整的。
有的裂痕多,怕掉下来,还用扣子穿了线,固定住。
很是将就。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儿人声都没有。
闰月叹了口气,以前她总是嫌秋儿太吵太闹,现在一看这安静的院子,才觉得过日子还是热闹些好。
总之,无论房子院子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穷!
等到闰月进屋,才知道这穷还有另一种解读方式。
孬小住的屋子黑黢黢的,从外面进来要适应好一阵子。
四面墙壁还是泥底,只在靠近炕头的地方贴着一副胖娃娃的年画。
年画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胖娃娃的脸被灯烟熏得没了本色。
看上去像是刚刚玩完泥巴,脏兮兮的透着喜感。
地下靠墙放着一个瘸腿的木桌,桌面开裂彰显着年代的久远。
桌腿有一条应该是短,下面垫着一块砖头。
屋里连个凳子都没有。
孬小娘见闰月四下打量,有些不好意思“闺女,我们家太穷了,这些年我儿子赚的钱倒是不少,都给我看病吃药用没了。
直到现在,他连个媳妇都没娶上,我这老太婆活着就是个拖累。”
炕上的破席子左一块右一块用破布补着。
孬小娘扯着自己的袖口,用袖子把炕沿擦了又擦,这才让闰月坐下。
水是喝不成了,家里没有水杯。
破桌子上倒是放着两个碗,里面装的是已经凝结成坨的玉米面糊糊。
闰月坐下,就见破被絮里躺着的孬小动了动。
他一条胳膊放在被子外面,缠着厚厚的绷带。
绷带白净,显得那破被褥更加扎眼。
孬小眼睛还没睁开,就弱弱的喊了一声“娘”。
孬小娘赶紧走过去,枯瘦的老手抓住儿子的手问“孬小,娘在这呢,你是想喝水还是想吃点什么?”
“娘,参苗送去没?”孬小眼睛仍旧闭着,仿佛累到虚脱还没缓过来。
“送去了,送去了,儿子你睁开眼睛看看谁来了?
你说得对,闰月是个好人,她把娘送回来,还要来看你。”
“孬小,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闰月往孬小身边凑了凑,问道。
孬小费力的睁开眼睛,也只是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