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农村交通不太方便,通讯也不发达。
就像有句话说的“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
所以不光是青牛村,所有偏僻村子的人说话都是大嗓门。
这不,晓梅早早吃过了饭,炒了一锅瓜子,把两个兜揣的鼓鼓的,手上拿着一个小板凳,从村东头吆喝到村西头。
遇着谁和谁打招呼“吃了没?今天电影好,据说是武打片,还没有假演,你们可快着点儿,去晚了看不着头。”
假演,就是放电影的时候,放映员先放一段动画片,或者宣传片,宣传计划生育或者一些种地的知识一类。
这类片子大伙都不太爱看,被称作假演,就是还没真正放主打的片子的意思。
一听没有假演,很多村妇连碗筷也不收拾了,放下碗就找衣服。
晚上放电影有光亮,一些蚊子小虫也爱去凑热闹。
不穿长袖衣服,浑身就会被咬满大包。
换好衣服拉大扯小,你呼我叫,整个青牛村都热闹起来。
只有一个人例外,黄老虎晚上又喝了点酒,这会儿趴在炕上,嘴里叼着颗旱烟,也不点灯,烟头火一明一灭,支棱着耳朵听着黄二虎那屋的动静。
很快,一声门响,黄老虎吓了一跳,就听儿子问豁嘴儿媳“你也去看看吧,听说今天不演《地道战》。”
“我不去了,不知怎么最近头晕,恶心,总想睡觉,你自己去看吧。”是豁嘴的声音。
黄老虎的心开始怦怦跳起来,浑身燥热,儿媳妇不去,那机会来了!
“那行,我自己去了,爹可能也不去,家里有人作伴,你给我留门就行了。”黄二虎又叫了两声“爹!”
黄老虎赶紧掐了烟,翻个身钻进被窝,假装打起了呼噜。
黄二虎听他爹屋里传出呼噜声,回头跟媳妇打声招呼。
然后哼着不知名的曲子,越走越远。
黄老虎从被窝里坐起来,爬窗户往外看看,确定二儿子这是真走了。
他兴奋的干脆也不躺下了,上次从豁嘴那占了便宜,豁嘴连说都没敢说,他这是害怕损了名声,只要他怕就好。
她越怕,黄老虎胆越大。
坐在炕上听着,听着,终于屋里的大座钟响了九下。
按照平日放电影的时间来看,不到十一点两个片子放不完。
黄老虎悄悄穿鞋下地,蹑手蹑脚,贼头贼脑推开了儿子的房门。
果然没划,黄老虎心里窃喜,也不知这门是给儿子留的,还是给自己留的。
黄老虎悄悄摸进屋,叫了两声“儿媳妇,儿媳妇!”
“谁?你怎么又来了,我和你拼了!”豁嘴从炕上坐起来,捞起个枕头就朝黄老虎扔过去。
黄老虎一把接住,一步窜上炕“别吵,别吵,又不是外人,让人听见你还要不要脸?!”
“你才知道要脸,你个老不死的!”豁嘴拼命和黄老虎撕打着。
两个人光顾着拉扯,冷不防一个声音从黄老虎身后响起“你个老杂毛,怎么不替好人死了!”
然后就听“噗”的一声,黄老虎的身体像个破口袋一点点软下去。
烂泥样堆在炕上。
“老二,你用什么打的?
不是说好了揍他一顿,让他有个教训,然后把他赶出去吗?
你怎么……怎么下了死手?!”豁嘴声音发颤,迈过黄老虎的身体,扑进黄二虎怀里,吓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