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躲了出去,陈翠花到底摔了两个杯子才做罢。
三日回门那天,婶子们看出她不高兴,可是告诉她了“人这东西就不能惯着,你要是让她欺负住了,那就没有出头之日。
现在又不是旧社会,还拿那老作派压人呢?”
她娘的话更绝“闺女,你可是我和你爹捧在手心里捧大的,找他李强是去过日子,又不是受气去了,谁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娘,看娘不扯掉她的头发撕烂她的嘴!
当我们陈家没人呢?”
陈翠花有了娘家人的支持,底气就壮。
当日回来婆婆再骂,她就捣了婆婆两拳。
李强娘俩也没把她怎么样。
尝到了甜头,陈翠花就开始天不怕地不怕。
婆婆指桑骂槐,她就把那桑槐砍了。
婆婆嫌她不会杀鸡,她拎把菜刀,把家里的鸡全都剁了。
婆婆说她不会刷碗,洗盘子。
她接连把盘碗摔了好几个。
婆婆说她做的饭菜不好吃,那就别吃了,全都扣进猪舍,猪爱吃。
几次下来,生生把婆婆气病了,直到现在额头上还顶着几个拔火罐的红印子,躺炕上直哼哼。
李强娘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当初看出端倪那天,就该把这门亲事给退了。
怎么就闭着眼把她娶了进来?
现在又不能离,儿子是村长,离了婚名声不好。
再说自己家花了那么多钱,把这个泼妇聘进来,没生个一儿半女,总觉着亏得慌。
有了陈翠花一对比,李强娘想想闰月,哪哪儿都好。
能干,能做买卖,能挣钱,自己骂她那么多次,她也没像陈翠花似的,把自己气个半死。
长得又漂亮,儿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可惜自己死活不同意,要是自己跟着说些好话,再积极点儿,这闰月怎么能让一个外地人给勾去了心思?
越想心里越悔,李强娘头疼欲裂。
陈翠花砸玻璃杯的那两声,好像玻璃碴子扎到了她的心上。
疼,生疼!
闰月不知道李强家的事情,只是偶尔听三叔三婶说上那么一嘴,说李强的媳妇不是个善茬,敢和李强娘对着干。
关上门过日子,自己是个局外人,人家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闰月忙得很,她拿着一个白本子,挨家挨户替刘猛爷俩搜集村民意见。
原本以为自己亲自出头,村民们怎么也会给个面子。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反对的就是自己的哥哥“闰月,这事儿别说是我,放在谁身上,都不能同意!
让他们落户,就得给地,这地现在多金贵?
一百块钱一亩,谁家愿意把地拿出来给别人分?
地是咱农民的根本,给他地就相当于从手里往出拿钱。
你干脆别问了,谁都不能干!”
闰月不信,觉得来宝是故意跟自己作对,可是问了十几家,无一例外,都不同意。
尽管闰月说“不给地也可以,暂时让他们把户口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