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医生话开了头。
可也只是开了头，后面就闭嘴，没说了。
慕安安也不着急，慢吞吞的泡着茶。
以前在御园塆，慕安安放假的时候，就坐在客厅给七爷泡泡茶，两个人一做一下午，聊的内容其实很没营养。
不过是慕安安学校的事，或者热门新闻等，现在回想，都记不起来。
但是那种，茶韵古香之间，和七爷那种安静静谧的画面，却像一道暖流一般。
一回想，都是温暖甜蜜。
“这泡茶挺将就了，尤其是第一遍，不能要。”
慕安安淡淡说着，将第一杯茶倒掉。
顺带打开了客厅的电视。
就很随便的一个财经台频道，也不是为了看，就是为了一点声音。
“安安小姐，李越白一事是你曝光的吗？”顾医生问了一句。
慕安安原本将一茶杯送到顾医生面前，最后动作停顿了下，这才放下茶杯。
抬眸，问，“你觉得是我？”
“以我了解的你，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问？”
“想知道是谁。”
“如果我知道是谁，你觉得我现在有功夫，跟你在这里喝茶？”
有这闲情逸致？
慕安安早就让赵起余召集人，杀上门处理这件事。
顾医生看着慕安安眸光里闪现的杀意，突然低头，轻笑了起来。
慕安安也没问人笑什么，只是问了一句，“对京城没芥蒂了？”
“一直没有。”顾书卿说，“只是不想踏入宗政家。”
只要不踏入宗政家，在哪里都一样。
“不打算告诉我，顾夕的事吗？”慕安安反问一句。
顾医生说，“其实我知道的，你也知道了，告不告诉没意义。”
“我知道什么？”慕安安挑眉反问。
“你还不知道什么嘛？”
顾书卿反问完，随即给答案，“你知道顾夕是我妹妹，也知道顾夕是在七爷面前以前爆头死的，更知道，发生这件事跟宗政老爷子有关系。”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死的是顾夕，到底顾夕跟七爷什么样的关系，能够让他因为顾夕患上PTSD。”
“作为医生你我都很清楚PTSD这种病症，除非是极其强烈的刺激，否则根本不会有，而七爷如若心理承受力弱，老爷子就不会带在身边。”
慕安安直接一句话说穿了。
顾书卿沉默片刻，“你说的这些，我并不知道。”
慕安安不回答，只是看着顾书卿。
顾书卿说，“有些事，家族里面是秘密，除了真正当事人，根本不可能泄露出去。”
慕安安没说话了。
“安安小姐，有些事已经过去了，何必耿耿于怀。”顾书卿劝说一句。
“我没打算耿耿于怀。”
“嗯？”
“十年前发生的事，顾夕怎么死，都跟我和七爷没有关系了，我很确定现在我和七爷的现在就可以。我现在只想治七爷的病。”
这话是真心话。
十年前宗政家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慕安安已经不想去探究。
没意义。
“我现在只想知道67T实验的事。”
“或许你可以像对宗政家十年前一事的态度一样，面对67T实验。”
“那是不可能！”慕安安扬起下颚，“这件事，关乎我母亲的形象，关于我到底是谁，这不可能放下。”
宗政家的事，是七爷的疤，可以不掀，可以慢慢治疗。
但67T实验不 一样。
这是慕青的名誉形象，这是关乎于慕小、慕安安身世之谜。
如若不掀开，慕安安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你没想过，隐藏这么深的东西出来的真相，有可能是一把利刃？”顾书卿问。
“宗政承允也说过类似的话。”慕安安轻笑，“但我不在意，我要答案。”
所以她一意孤行。
就算真相是一把刀，捅进她心脏，那又如何？
她要的真相，就一定要掀开。
面对慕安安这番话，顾书卿彻底沉默了。
而慕安安已经拿过他手里的纸，慕安安将其实撕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