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夸张地大声道:“哎呀,这匣子都被火燎得乌黑变形了,赶快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烧坏没?”
余天钰忍不住冷笑道:“装模做样!你们要的不就是这匣中之物么?”
武威一愣,这时从院外跑进来一队官兵,打头者正是梁晨,他冷然道:“余天钰,皇城司接到举告,你有贪赃之嫌,即刻起收监待审,家宅财产一律封查!”
入夜,钱塘县衙大牢,一间单人囚室中。
余天钰倚墙而坐,双眉紧锁,似在琢磨着极为重大之事。
这时室门开了,牢头恭敬地请进来一个人,余天钰抬眼看去,对方乃是他的堂兄——吏部侍郎余天锡。
牢头躬身退出室外,随手将门虚掩上。
余天锡深叹一声:“天钰,你糊涂啊,慈幼局的公帑,岂是可以觊觎的?我方才去见过赵侍郎,他说皇城司已然掌握了铁证,除非你能退回所有赃款,尚有一线生机。”
余天钰淡然道:“所谓铁证,便是武威派手下从火场中‘抢救’出来的那两个铁匣吧?我认罪服法,其他的无话可说。”
余天锡皱眉道:“户部度支司将慈幼局的账目都稽核清楚了,你贪墨舞弊、中饱私囊,当然没法再辩驳。现今他们主要想追赃……”
“什么,只是如此?”余天钰不禁惊讶道,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转移话题,“那些银钱,我全花费掉了。”
余天锡恼恨道:“赵侍郎是看在史相的面子上,才答应为兄,设法保你一命的。你竟还舍命不舍财,难道就不为芊芊着想一下?”
余天钰沉默不语,见他如此决绝,余天锡气得抛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便转身推开室门,拂袖而去。
余天钰一动不动,双目中却隐隐有泪光闪动……
纪家桥,郭家小院。
夜色中,繁星满天,凉风习习,郭蝈儿、八宝和武威围着石桌而坐,一边聊天一边吃夜宵。
武威喝了一口流香酒,又伸手去拿盘中的卤味,啃得津津有味:“郭班主,你们的厨艺太棒了,这些鸭翅、鸭脖子,临安人一般是丢弃不吃的,没想到经这样一‘卤’,味道真绝啦!”
郭蝈儿得意一笑:“那是,我和师哥以前闲着没事,净琢磨吃喝了,就说这卤料,都是我俩亲自研究配制的,可惜这个时代还没辣椒,只能用花椒,做不了香辣味的。”
武威好奇道:“啥叫时代?又是你们家乡话?哎,那里的风土人情一定很有意思,多给我讲讲呗。”
八宝一听,赶紧转移话题:“倒不如你俩给我讲讲余天钰的案子,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内情呢。”
武威大嘴一咧:“这完全是意外收获,原本我找郭班主帮忙,是为了侦缉无影蝶,谁知查着查着,竟冒出了余天钰的贪赃案,这还多亏了吴娘子。”
八宝不解道:“此案跟她又有何关系?”
郭蝈儿微微一笑:“那天在慈幼局,吴燕尔教会了我一个词儿——为善不仁。我早说过,爱唱高调的人不靠谱,果然这位余大人便是又当又立的典型。”
“等等,”武威不懂就问,插口道,“啥叫又当又立?”
郭蝈儿刚要解释,突然“咣当”一声,虚掩的院门被猛力推开了,一个县衙捕快冲进来,对着武威惊喊道:“头儿,方才有人劫狱,余天钰被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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