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泠在海棠儿的随侍下匆匆而来,童统连忙吩咐衙役给郡主殿下看座,并将一份卷宗呈上,禀告道:“此人有将所盗之物绘画记录的习惯,这是在他家起获的贼赃图册。”
赵泠仔细翻看,见有一页上描画的珍珠衫,和张山所卖那件一模一样,她哪知这就是童统骗张山按照记忆画出来的。
她问跪在堂上的元天黑:“这也是你盗墓时偷的?现今这件珍珠衫在哪里?”
元天黑从容地回答:“是我两年前刨坟时所得,很快就出手卖了一大笔钱,买主是个姓黄的大富豪!”
童统又将张山传上堂来,问他珍珠衫是从何处得来的。
张山心说这问题上次提审时不是问过了么?他根本不知这其中的花样,只得又回答了一遍:是从一个败光了家产的黄公子手中低价骗买来的。
童统先让衙役把张山带下去,又对赵泠道:“不知郡主可否将珍珠衫拿出,让这盗墓贼辨认一下?”
赵泠心底也有点慌,就对海棠儿一点头,让她把带来的珍珠衫展示给元天黑。
元天黑做戏做足,皱着眉头边看边“回忆”:“看着很像,记得墓里那件,右边袖口正中间的珍珠上有一点黑色的瑕疵!”
赵泠忙起身扯着那条珍珠袖子和海棠儿细看,果然正中珍珠上有一个黑点!
这时元天黑又说道:“当时是我亲手从死尸身上扒下来的,而且还是一具腐烂了的女尸!”
“啊!”赵泠失声而叫,立即猛退几步,向着海棠儿喊道,“你还不把这劳什子有多远扔多远?”
她又对童统道:“童大人,这珍珠衫本郡主不要了,你让那个张山赶快还钱!”
一切皆如郭蝈儿预料的一样,待得童统将此案卷宗整理好上报刑部之后,身为刑部侍郎的赵汝述看到上面“腐烂女尸”四个字时差点没吐了,他财大气粗,连先前付给张山的定金都懒得去要了,转而又忙着去搜罗别的奇珍异宝当贺礼,生怕赶不及圣人娘娘的寿诞之期。
童统曾担心赵泠和赵汝述会怀疑这就是在串谋做戏,但郭蝈儿却说只要将珍珠衫是盗墓贼脏的堂审过程宣扬出去,就算那两家心有疑虑,也是万万不敢拿给皇后祝寿的贺礼冒险的,难道就不怕此事传入宫中?天下的宝贝多了去了,干嘛非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稀世之宝珍珠衫就这样在郭蝈儿的幕后“操作”下,由香饽饽变得臭不可闻,一举解决了童统的大难题,元天黑得了啥好处他没兴趣打听,反正自己和八宝是可以免除牢狱之灾,重获自由了。
他俩临走时,狱友们还真都有点舍不得,郭蝈儿笑道:“初到贵宝地,就能跟各位相识,也算有缘分。若是日后还想看我和师哥献艺,就去瓦子找我们吧!”
要说童统也蛮够意思的,不但放了郭蝈儿和八宝出狱,还附赠一人一个“大礼包”,二人穿戴上包袱里的宋人衣帽,走出了大牢的大门。
牢外阳光明媚,满眼繁华。面对着这个陌生的世界,郭蝈儿长吁了一口气:“既然老天做了如此安排,看来咱们暂时是回不去了,只有先在这南宋混着了!”
八宝也无奈地点点头:“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蝈儿,咱们现在去哪儿?”
郭蝈儿嘴角一挑:“众安桥,北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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