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联穴果家班
这日清晨,郭蝈儿和八宝早早就起身收拾停当,全然不顾同屋刁小刀的古怪眼神,背着装有演出服装和道具的挎包,兴冲冲地出了丰乐楼的大门。
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俩人以步当车,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从丰豫门赶到了众安桥的北瓦。
果家班的戏房门口,一袭水红色衫子的果籽在晨光的照映下,犹如一朵沾着露水的娇艳小花。
果粒悄悄走到她身后,轻声打趣道:“在这儿张望一早上了,像块儿望夫石似的!”
果籽被吓了一跳,按了按心口,小脸羞得通红:“姐姐你欺负人,我张望谁了?”
果粒微微一笑:“还不承认?那算了,以后凡是跟郭公子有关的事儿,我可都不管了!”
果籽急了,赶忙拉住了姐姐的衣袖:“姐,你可不能自己有了好姻缘,就不管亲妹子了!”
“你这丫头,真是古灵精怪,居然还扯上我了!”果粒点了点妹妹的额头,“你的心思我怎会不知?那天晚上在紫竹林再遇郭蝈儿,除了能有机会多谢他的救场之恩,我最高兴的就是你的相思病啊,有希望啦!”
原来当初郭蝈儿仗义上台为果粒解围时,果籽就躲在幕布之后。她正替姐姐忧心焦虑却又毫无办法,却见台子上忽然跳上来一个清俊磊落的潇洒少年,不但化解了果粒的难堪处境,而且打起功夫来简直“帅呆了”,于是乎小妮子的一颗芳心,立即就暗暗深许了。
当郭蝈儿和八宝走近戏房时,正看见这姐妹俩在门口说笑打闹着。果粒这天另换了一件新衫子,可还是淡绿色的,和一身红衣的果籽在一起,虽然撞色,但却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郭蝈儿笑道:“哎,你看她俩一穿红一着绿,像不像《天龙八部》里的阿朱和阿碧?”
八宝一笑:“那你是想当段誉还是慕容复?”
郭蝈儿一撇嘴:“我咋就不能是萧峰呢?”
八宝牵了牵嘴角:“嘁,你哪有人家那英雄气概!”
郭蝈儿气道:“我去,你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俩人一边拌着嘴一边来到了门口,果籽忙捋了捋被晨风吹起的秀发,迎上来笑问道:“来得还真早,早饭肯定还没吃吧?我都预备好啦!哦,还有,待会儿要写花招儿,你们的节目叫啥名儿?”
花招儿相当于戏班向观众展示艺人姓名和所表演节目的水牌子,八宝顺口回应道:“相声。”
“等等,”郭蝈儿却眉头微皱,想了一下才道,“像生,人像的‘像’,生意的‘生’!”
八宝不由得一愣,待到果籽走开了,郭蝈儿才低声道:“相声始创于清末,在南宋出现这两个字太别扭了,最重要的是,咱们不能改变历史,就用谐音字代替吧。”
进了戏房,桌子上果然摆着鱼兜子、火烧角儿、五味粥等精致美味的早点,果粒特地“介绍”说这些都是她妹妹亲手做的,是“一片心意”。
八宝喝着香糯的米粥,对郭蝈儿低声道:“这小果儿姑娘的厨艺不错,对你的‘心意’更不错,我沾你光了!”
郭蝈儿白了他一眼:“粥不能乱喝,话也不能乱说。你还是留点气力等会儿到台上使吧!”
待到果家班开演的锣鼓声响起,勾栏外真是人头攒动、观者如堵啊。大家指着贴在台边柱子上的花招儿议论纷纷,不知“像生”是个什么节目,都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戏台上摆了一张朱漆木桌,郭蝈儿和八宝上得台来,先把手中的表演道具在桌子上放好,就对着台下的看客们躬身行礼,开始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