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溺死?那么被扔在护城河就是毁尸而已?”纪蜜问。
“应该是这样。”陈亮想得也是如此。
“我有个怀疑,不知道陈警官你怎么看待,会不会抛尸的跟杀害石承华的凶手不是同一个人。”纪蜜试着把她想到的猜测说出来。
“这个……如果旅馆老板娘还能证明带走石承华尸体的那个男人是匆匆进了旅馆,带了尸体就出来,那这个凶手就可以排除是带走尸体的那个男人。”
陈亮叹了口气,纪蜜能听得出,陈警官一定又在为旅馆没有装摄像头百般头痛,如果有监控,那就万事顺利。
梁允东对203房间做了现场勘查,获得的证据,让纪蜜对律西临是杀了石承华的认定也有了改变。
律西临会是那个在她离开旅馆后,进入203房间用钝器砸向石承华的脑袋,害他死亡,又熟练收拾犯罪现场,带走地毯的那个人吗?
还是说他只是做了抛尸这么一件事。
有很多疑问,需要亲自去问律西临才能获得解答。
“我想去找那个人,把我不知道的事情问清楚。”纪蜜对季暮说道。
季暮看着她躲闪的目光,明白她说的那个人是律西临,而她要去找律西临,却是想着一个人去,不想让他跟着。
季暮移开视线,只斜睨了她一眼后说:“想去就去。”
季暮同意了,让纪蜜一个人去找律西临,纪蜜却没高兴起来,她可是也听到了季暮说完后发出的那几不可查的一声叹气。
告诉季暮律西临变相是她什么人,这是一回事,然后在季暮知道律西临是她什么人后去跟律西临见面,纪蜜只觉异常丢人难堪。
她不想让季暮看到她身世背后的不堪,季暮要接触她的家庭,那就只要去接纳她养父母一家,纪书舟和周玉兰都是善良的人。
纪蜜要去找律西临,可她也遇到了难题,她该怎么找到律西临。
她没有律西临的电话。
——
纪蜜根据记忆里昨天的开车路线,找到了律西临的公寓。
纪蜜看着眼前的公寓,律西临自己说这里就是他的公寓,不知他是不是在骗她。
但联系不上律西临,她也就只能抱着试试的态度,找到了这里。
纪蜜在公寓门口踱步,看看时间,也不知道这种守株待兔的方式,能不能逮到律西临。
她选择了五点半这个时间,是公寓居民下班回家的高峰期。
律西临有没有工作呢,他需不需要上下班,纪蜜记得听他说过他现在不是已经在给杨曙做保镖,还是他的工作就是陪女人,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带女人回公寓做晚饭?
律西临这个男人,纪蜜根本对他不甚了解,永远只看到他的某一面,而且是微小的方面,就算每次见面都了解小小一面,合起来也根本不足她去揭开他的面纱一角。
律西临太能藏而不漏。
从不断有人拖着疲惫身躯走进公寓,到断断续续有公寓的人回家,再到零星一两个,纪蜜在公寓外足够等了一个小时。
在她盯着朝公寓走的人中看时,发现没有一个是律西临,纪蜜失望了。
律西临并不是她想要找他就会出现的那种人,他们总是相遇,律西临以各种身份出现在她身边,可是他们不是友人,不抱着要去主动联系的想法,所以没有要过对方的号码。
现在她要找他了,也就知道这么一个地方,似乎有可能寻到律西临。
当然,也还有另一个地方,也许能找到他,或是那个人一定知道律西临此刻在哪里。
但不是到万不得已,纪蜜不想去找纪水香,要求她告诉她律西临的踪迹。
纪水香善妒,谁知道她会不会把她要找律西临这件事看作是她纪蜜在勾引她的小白脸,挖她墙角。
不愿去忍受纪水香的恶毒语言,所以她从来不主动去招惹纪水香,因为纪蜜自认做不到纪水香那样地翻脸无情,恶毒无耻。
她看不起纪水香,就不与她为伍,不是忌惮纪水香,只是懒得跟纪水香计较。
纪蜜在纪水香的相处模式上跟纪书舟和周玉兰,还有赵翠芹对她的教导有关,他们一家人对待大姐一家都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宗旨。
他们全家不耻纪水香的做派,不去做她同流合污的事,两不相干就是他们认为对他们亲戚关系最决绝的断裂行为。
纪蜜因为养父母的关系,也跟纪水香保持着干脆是陌生人,期待着谁也不用找谁说上一句话的生活。
可后来才发现,根本不可能,他们不招惹纪水香,纪水香却不愿意放过他们。
现在纪蜜要找律西临,只能通过纪水香去找他,而纪水香会不会听她的话老实告知律西临的联系方式,并不应该是纪蜜担心的事。
反而该是纪水香害怕才对,纪水香对她做得这些事,一件比一件过分。
纪水香一而再地联合石承华,小时候合谋抛弃她还不算,如今又下药害她,她不报复给点警告,纪水香只会以为她还对她是她生母这点情谊存着牵念。
是时候让纪水香知道就算流着相同的血脉,但她永远只会跟她站在对立面,而那可怜的没有一天维系过的母女情根本从她出生起就断了干净。
——
一个小时后,乔宅。
纪水香从外面赴宴回来,家中仆人上来找她。
“夫人,今天纪小姐来找过您,您不在,纪小姐留下了这个信封。”仆人将一个信封袋递给了纪水香。
纪水香听到纪蜜来找过她,心惊必定跟她和石承华联合害纪蜜这事有关,当即就神色严厉起来,瞪着仆人:“先生知道她来过吗?”
信封交在仆人手里,纪水香肯定这仆人不敢拆看雇主家的东西,但其他人她就得问清楚,尤其是乔泰安是否知道纪蜜来过这件事。
“没有,纪小姐说是给夫人的,我就没让先生知道。”在乔家做事,仆人们都还算聪敏,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们最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