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传闻,正在为霓裳居画服饰设计图的知若手下顿了顿:“她还真是用心良苦!”不管如秋多么自私自利、卑鄙忘义,作为一个母亲,她对女儿的爱还是让人感慨的。
可是,知若并不会因此而同情她,每个人的路是自己选择的,也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如秋和她女儿如今的“可悲可怜”完全是她自己造成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因果循环。
如冬不明白了:“用心良苦?外面都在说她那女儿可怜呢,不会投胎。要我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如秋若是真的心疼女儿,就不会因为怕过苦日子而去选择自尽。”流放至少还有期限不是?二十年后还能看到女儿,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去西北种田而已,又不是充作官妓什么的,已经很好了。
知若淡淡一笑:“本来就是让人不待见的庶长女,再没了亲娘,还是在越发破落的庆元侯府,你说那孩子会有什么样的日子过?只怕不等嫡母进门做什么,就没了。”早产婴孩本就体弱,一不小心夭折了很正常。
如冬直点头:“嗯嗯嗯,外头都是这么说的,还有人说秋老夫人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孙女,肯定不会让她好好长大在面前晃悠。”她虽然气愤如秋的所作所为,但妞妞还是一个吃奶的小婴儿,如秋的恶行报应在妞妞身上,她还是觉得很悲惨。
知若放下手中的笔,往后靠在宽大柔软的椅背上:“所以啊,如秋比谁都清楚这些,才选择自尽并在墙上留下血书。”如秋确实是个心机很深、有谋略的人,可惜,心不正。
如冬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琢磨着知若的话:“按姑娘您所说,如秋就该留个血书威胁秋家才对嘛,比如秋家若不善待妞妞,她会回来索命什么的。”
如春忍不住“噗哧”笑出声:“回来索命?呵呵呵,我看如冬你就是看那些大戏看太多了!人家如秋自己做坏事不怕报应,自然也知道这些对秋家人没用,怕索命怕报应就不会那么恶毒做那么多坏事了。”季氏连勾结山匪妄图洗劫梅庄的事都敢做,还会怕什么?
知若也好笑地看着如冬:“对有些人来说,报应什么的太遥远,也太虚渺,能真正让他们害怕的,只有现实中马上能影响到他们切身利益的事。如秋自己是这样的人,最明白他们这类人要什么、怕什么,又同秋家人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自然知道如何抓住他们的命门。”
如春首先反应过来:“我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是,如秋知道自己在流放前一日自尽,又在大牢中留下血书,血书内容一定会被传出来,当大家都在八卦妞妞在侯府里会如何遭苛待、什么时候去与她亲娘团聚的时候,秋家反而不敢虐待、甚至弄死妞妞了,因为他们要名声”侯府现在的名声已经够糟糕,再折腾就真烂了。
知若赞许地笑道:“就是这样,如秋最精于于算计,不过这最后一次的算计或许就是她这辈子所有算计中最成功、也最理直气壮的一次。”
如冬总算是弄清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原来如此,难怪姑娘说如秋用心良苦。”
如知若所说,庆元侯府还真是被他们的绣姨娘在临死前摆了一道,雪上加霜啊,这几日本来就阴云密布的庆元侯府气氛愈发沉闷了。
得知绣姨娘求见尹知若最后一面,且知府府派了人去梅庄,秋逸然就知道绣姨娘是按他之前的要求行事了,立时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