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员一下子都着急了,拼命的让手下人去彻查每家每户的存钱数量。
有些人家颇有些关系,能够蒙混过去。
有些则是不行。
把铜钱全部拿了出来,让他们花钱,一个个却根本没有具体的花销地方。
无奈之下,官员一拍大腿,得,换粮!
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能让人花销的理由了。
倒是有些官员的脑筋转的更快,直接卖地!
原本隶属于官方的土地,直接卖给那些铜钱比较多的人家。
于是这一笔笔的铜钱都花出来了,再整理上报,便是一份极大的功绩。
可明眼人却能看出来,其实这项举措,比之前那个用铜钱交税的事还要愚蠢,还要致命!
因为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一个“度”。
只说不能存铜钱,那么允许存多少?
富贵人家家财万贯,不能都让人花了吧?
贫苦人家则是仅有几个大钱,能留下多少?
若是按照数量来,根本不行。
若是按照比重来,那么也很麻烦,富贵人家即便是花出去九成,剩下来的一成,也足以生活,反之贫苦人家,若是没了九成,只剩一成,那但凡遇到一点事,就会出大麻烦。
比如生病,总不是每个大夫都能要粮食,而不要钱的。
起码药材商那边是绝对不要粮食的,肯定是要铜钱来回运送。
所以根本就没有一个定论。
完全看地方官员自己发挥。
于是,一场拼政绩的风暴就开始了。
并且还有很大一部分官僚,从中发现了可乘之机,这赚钱就简单的多了,只要富贵人家存钱分自己一成两成的,就直接瞒报,说这家没有存款就完了!
简直是大开方便之门。
如此一来,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各地就出现了各种冤案,各种混乱。
一些百姓通过各种关系上报的奏折,就如同是雪花一样,登上了陛下的案头。
毕竟,这举措是赵无极提出来的,朝中看他不顺眼的人很多。
就是递份折子的事,顺水推舟一下,就能看他吃瘪,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而此时的赵无极,也已经通过小道消息知道了这件事。
下一次大朝会,怕是他就会迎来陛下的震怒!
他心里苦啊。
有些时候他也不想出头,但身在高位,他又不得不出头,出了头,错了,甚至引发如此灾祸,他就必须得背锅。
所谓多做多错,不做不错,也是为官之道,只是像他这种地位,想要“不做”也很难。
正愁苦间,那不成材的孙子突然引一位年轻人来见他。
按理年轻人若无拜帖,也是见不着他,再加上他心情很差,自然是直接不见。
可正思索间,门外突然有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赵太师可是为之前限存令一事烦恼?”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赵无极猛地一惊。
他恼羞成怒,正要大声呵斥,却在话还未出口的时候,眼睛一转,朗声喝问:“哪家的小子?敢来赵府撒野?”
赵小公爷的声音立即就传了过来:“爷爷,是我把他带来的!”
赵无极差点被这句话给气死。
自己要捏着态度,掐住对方软肋,准备在交谈中先占据个主动,结果自家孙子一句话就把这个局面给破了。
想到此处,他心中反而对萧云更为恼火!
若非是他,自己那位麟儿赵凤息岂会无缘无故的在北地失踪?就算不是萧云动的手,赵凤息若非为了追他,也不至于落于险地,所以这一切,都是萧云的错!
如今这赵家,还有哪个小辈能撑起这片家业来?
面前这个痴傻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