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柔什么都好,权止也是个很好的孩子,聪明知礼数,说话也妥帖。
孔十姑娘身在钟鸣鼎食之家,和孔家是通家之好的人家里,也不乏这些教养好的姑娘公子们,往日里和孔家往来,免不了要叫小辈们亲近。
只是接触下来,孔十姑娘却觉得,许多大家世族教养出来的,却是不如权家姐弟两个。
旁的不说,只说着说话处事一项上,怕是多少人拍马都赶不上权柔的。
“这样好的人,若是生在谢家,只怕是,也能得个比谢婶婶当年更好的名头。可惜…..”可惜,偏生托生在了权家。
有了权系做父亲,又没有谢家做后盾。说到底,也只是个商贾之家。
何况,如今京都世家乃至外地的有头有脸的家族,哪一个不是避权系犹如避着虎蛇一般的?权柔就算是好的像个天仙一般,也不会得到那些人的承认的。
孔十姑娘在替权柔可惜。
司琴劝着她,“当年谢夫人得了那么一个名头,又能如何?没出事的时候,谁不是捧着夸着?事情出来了呢?她到底,只有一个名头,不能建功立业,也不能做出一番事业,只有个才女名头,有个谢家的天之娇女的名头,可是到头来呢?一出事儿,还不是谁都想撒手不管?莫说别人,姑娘只看着谢家,当年对谢夫人,难道不也是掏心掏肺的好吗?只看着谢老先生去了,便再没有人想管……老夫人疼女儿,可是更疼儿子,谢家,终究是为了家族声誉,抛弃了谢夫人的。这么多的名头,当年得了那么多的看重,到头来,也只是一场空而已,反倒是咱们夫人,汇安郡主,乃至,南疆那位,当年,可都没有这般出众的名头,到头来,您看,这汇安郡主,不也是混的风生水起的吗?近年来,楚王府势大,眼见着靖安侯府,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后边的话,就不能多说了。
孔十姑娘也安静下来。
司琴说的,她也都明白。姑娘家能做的事情本来就少,那些名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寻个好人家。
好像这世间,对于姑娘家来说,最好的事情就是找个好人家,琴瑟和鸣的过一辈子了。
所有的名头,到头来,都是为了这个。
但是一旦姑娘家的名声有什么损坏了,就肯定会招人厌弃,先头的虚名,便也都成不了什么事情了。
只看谢韵,不就是这样吗?
再有两个天之娇女的名头摆着,又怎么样?到了世人不接受你的时候,便不管你生死存亡了。
这些东西,起不了什么作用。
“是,只能是那锦上添花的作用,雪中送炭肯定是不行的了。”孔十姑娘杵着脑袋,哎哎道。
司琴劝她,“姑娘还是得想开些,不该咱们挂着的,便都不用挂着了。想的多了,到底自己身子也遭不住,何况,咱们如今又能做什么?念着挂着的,只能是心底难受。”
话是真的,孔十姑娘自己心里头门儿清。
但是到底放不下啊。
“我就是觉得可惜,你说说,那么好一个人,偏生,得了这份孽缘…..”
“也许,好事多磨?”司琴到底是想了一个词,想叫孔十姑娘想的开一些,她伸手去拉住了孔十姑娘的手,轻声道,“如今姑娘既然来了,也决定要跟着去金陵看看,那便只当做是散心一场,可莫要,再如之前那般入了魔了。”
这话,自然是玩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