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瞬间取悦了萧璟,他展颜一笑,“是呀,事实如此,本宫也奈何不得啊。”
“北凉势大,只能先和亲,解了这燃眉之急了。”萧璟又重复一遍,似乎是为了说服眼前的杜衡,但更像是为了说服自己。
杜衡低眉顺眼的笑了笑,又听见萧璟冷冷问道,“那你是想让谢黎借着去金秋园的机会,逃走吗?”
“奴婢不敢。”杜衡慌张跪地,“金秋园那边,奴婢已经命人团团围住了,太子妃绝对没有机会逃走的。”
萧璟瞬间扬眉,“那便辛苦衡姨了,过几日便是本宫与谢黎的圆房之喜了,怎么可以在这个关头出现差错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光,看得杜衡心中发麻,走出书房时甚至仍觉得头重脚轻,浑身冰凉。
她的小殿下,状态真的很不对劲。
而独自一人留在书房中的萧璟,按部就班的处理完所有事务后,又按部就班的接待了大臣们,将萧玥和亲事宜一一讨论之后,他才慢悠悠的回到了桐华殿中。
正是中午,桐华殿中无人,萧璟褪了鞋袜,躺在谢黎的床上沉沉睡去。
床下,一声低过一声的痛呼声和求救声掠过萧璟的耳畔,他弯弯唇,心满意足的敲了敲床板,翻了个身。
等他醒来,应该就有足够的心头血了吧。
床下的暗室中,谢恬奄奄一息的被架在十字架上,左右两边各放了一个海碗。
“滴答”!
“滴答”!
“滴答”!
清脆动听的水滴声在耳畔响起,她无力的垂着头,手腕处,一滴滴暗红色的暗血落在碗中,而心口处,一颗细细长长的小针正直勾勾的戳在里面。
稍稍一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只能无力的看着那鲜红的血顺着细针,缓缓流入一个透明的瓶子中。
看着其中缓缓蠕动的蛊虫欢快的在自己的血中遨游。
其实……解了这钟情蛊很简单,根本就不需要用谢恬的心头血去喂养萧璟体内的钟情蛊,只需要将萧璟体内的钟情蛊通过谢恬的血引出来,然后让它沉溺于主人的鲜血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便会撑死自己。
而这,便是当初顾清风交给萧璟的法子。
只不过这法子太过残忍,顾清风原本是打算直接取了谢恬的心头血,辅以其他的手段,好歹留下谢恬一命的。
但是顾清风不在,萧璟才不会顾忌谢恬的性命。
更何况,谢恬是自己逃走的。
逃走的人,在萧璟这里就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
金秋园中,谢黎冷眼看着宫人们将所有的桌子,椅子,糕点,瓜果一一摆放整齐,然后乖巧的退到谢黎看不见的地方守着了。
谢黎抬眼四望,能看到大片大片的金桂热烈的在燃烧,芬芳扑鼻的桂香阵阵扑面而来。
不远处有一颗桂树,茂盛繁大,金桂簌簌而落,调皮的随风而起。
谢黎站了起来,慢腾腾的走上前,守在院外的宫人们一眨不眨的盯着谢黎的一举一动,生怕她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然而就在这样严密的监视下,谢黎的手刚刚触碰到一支精致的桂花,身影浅浅倒在桂树下,下一秒那素白的裙裾便消失在众位宫人的眼前。
他们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那一株桂树,直到被谢黎触碰的桂枝“咔嚓”一声猛地折断,他们才疯了一般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