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村多少年都不曾开过祠堂,这里是朝廷安置灾民建的村落,自然不是同族同宗。
虽说眷村也有一百多年历史,可村里一个祖宗的人家算不得多,还是秦桑爹在时候出了大半的银子重新修缮了祠堂,否则眷村的祠堂就只是一堆废墟了。
村民们都知道发生何事,故而都是举家前来看村里怎么处置胖叔父子几个的。
村里的老人和保长有资格坐在祠堂里,每户人家的当家人也有资格进去旁听或是发表意见,老顾自然也是其中一个。
而秦桑作为苦主,则是唯一一个可以进祠堂院里的女人,但也只能站在门口。
“昨晚的事,各位长辈都知道了。虽然胖叔一家毁的是药田,也没来得及把所有药田都毁了,可这种缺德的行为要是传出去,咱们眷村可就没法抬头做人了。”
“大家伙也知道,这药材卖的可是不便宜,桑丫头也认识城里头的人,保证会都收了的。这要是种的好,明年全村就都能跟着一起开荒,没准三五年的都能起砖瓦房,到时候谁敢笑话咱们眷村是讨饭过来的?”
保长气愤的说着,句句都是为村里着想,而不提他自己是受害者的事。
外头的秦桑在心里竖起大拇指,保长这话说的漂亮,也能激起村民的恼怒心里。
尤其是那些种药田的人家,保长一句‘还没来得及把所有药田都毁了’,他们就饶不得胖叔。
果然,村民们议论纷纷,效果和预想的差不多。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当年老秦活着的时候,就是个念情分的,没少帮村里人。就连这祠堂,要是没有老秦也早就……祖宗们都看着呢,哪想到还有人竟还不给老秦留下的闺女活路,这是良心让够吃了啊!”
“大家都知道老顾是打猎的好手,他要是想再买几亩山地,能差银子吗?可为啥不买?还不是想和村里搞好关系,给大家都沾光的机会?没有秦桑丫头,谁家能把药材卖了?”
秦桑默默点头,保长这话把她心里想的说出去了。
做好事不留名,秦桑自认为没有无私奉献的精神,可她自己也不好说不是?
看向老顾,见他垂着眼帘,秦桑更加佩服保长,能说出老顾想和村里人搞好关系的话来。
“这事是不能纵容!撇开老秦的事不说,秦桑的确是为村里做了好事,药材种成不种成的,收药材可是让不少人家都有进项,一家老小都能赚点钱花,以前可是没有过的。”
“可不是,要不是有秦桑,村里不知多少人开春之前就要勒紧肚子,春耕之后就没米下锅了,只能靠挖野菜熬到秋天有收成了。”
“听说种药的事,也是老秦和秦桑说的,我瞧着这事能成。老秦去了以后,秦家可不就是靠秦桑撑着?我现在就后悔没让家里开山地了。”
“要我说啊,这一家子有这样的心思,就是秦桑种的是庄稼,他们也得去祸害!咱们眷村都是泥腿子出身,可见不得有人糟蹋庄稼的!”
……
屋子里的人纷纷发表意见,显然都是觉得胖叔一家过分,也透着要交好秦桑的事。
至于老顾……
呵呵,真的没人敢跟他套近乎,那身冷气太骇人。
倒是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正是村子里年纪最大的老者,平日里说话也是最有分量的。
“大家说了这么多,还是想想怎么惩治那一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