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国公现在心心念念的也都是那块蓝田彩玉。
因此在叶卿颜离开前,他愣是就着玉佩的事儿问了一个时辰。
从玉佩丢失前问到玉佩丢失后,一个问题就能重复好几遍。
因为他认为自己这个大女儿脑子不好,说不准就把玉佩给落在什么地方了。
而他最怀疑的,就是镇远侯府。
除了镇远侯府,估计也没别的地儿了。
叶卿颜好不容易脱身,回到兰苑已是午时。
轻歌虽然被放出暗牢,但因为之前受了些皮肉之苦,无法行动自如。
趴在床上的轻歌看起来有些虚弱,那衣裳已经被血染红了一片。
馨儿尽可能小心地剪开了轻歌臀部的衣物,脸上没了平日里的嘻嘻哈哈。
“嘶——”
轻歌的手紧攥着被褥,痛的额头上冷汗直冒。
叶卿颜有些看不下去,对着馨儿吩咐道。
“让我来吧,你去小厨房熬药。”
馨儿和轻歌几乎是同时开口。
“怎好麻烦小姐呢……”
春喜也觉得不合适,上前说道,“小姐,您是主子,这种活儿还是让奴婢来吧。”
叶卿颜却已经从馨儿手中拿过了那把剪子。
她先是将衣物沿着伤口边缘处剪开,衣肉分离前,撒上了药粉,看起来驾轻就熟。
轻歌的皮肉已经被打的开绽,有些肉甚至都坏死了。
叶卿颜那如远山的双眉微微蹙起,眸中闪烁着几许不忍。
如果这伤口不立马上药包扎的话,很有可能被感染。
“外敷的药拿来。”
“是,是……”
馨儿和春喜都是看得一愣一愣的,一时间竟忘了要阻止小姐。
毕竟哪有主子为下人上药包扎的。
春喜忍不住感叹道,“小姐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了!”
叶卿颜将沾了血的毛巾扔进了装热水的盆中。
那盆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为血红。
犹如那赤色的染料入了水,迅速化开来。
她埋头处理伤口,低声道了句。
“善良么,我可不喜欢这个说法。”
前世她够善良的了,还不是被宋承和叶蔓菁折磨至死么。
她本就是从地狱爬上来复仇的厉鬼,善良对于她而言,就像个笑话。
轻歌的伤口比她想象中的要难处理,光是削去那些坏死的肉,就花了半个时辰的工夫。
过程中,轻歌一直紧咬牙关,被褥几乎要被她给扯烂。
本来她的臀部都被打得没有知觉了,现在虽然痛,但至少有感觉。
替轻歌包扎完伤口后,叶卿颜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少许汗珠。
她刚才一直保持着屈膝弯腰的姿势,一时有些腰酸腿软。
春喜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自家小姐。
“小姐,您还好吧?”
叶卿颜摆了摆手,“我没事,你们两个留下来照顾轻歌,别让伤口见风。”
轻歌心中大受所感,从来性子冷淡的她,心中竟有了几分酸涩。
见到轻歌眼眶泛红,随时都要泛泪的模样,叶卿颜甚是不以为意地说了句。
“只不过是包扎伤口而已,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如果你不是我的人,也不会被杜姨娘设计陷害。”
馨儿当着叶卿颜的面,对叶卿颜问说道。
“轻歌,你随身戴着的镯子怎么会出现在府库里的?”
春喜也恍若想起这事儿来。
她非常认真地说道。
“话说回来,那个镯子确实是重要的证物啊。”
轻歌的眼中迅速地掠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犹豫。
她那攥着被褥的手微微一紧,表现着她的不安。
与此同时,叶卿颜也在等轻歌的解释。
虽然其他事情是杜姨娘冤枉给轻歌的,但那镯子……
轻歌的警惕心极高,何况是她戴在手上的,所以杜姨娘不可能有机会拿到。
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叶卿颜的眸底泛着料峭的光,脸上覆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意。
“除非,你真的进过府库,镯子就是那个时候掉在里面的。”
馨儿和春喜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轻歌。
首先发出疑问的是春喜。
因为她实在想不到轻歌有什么理由进府库。
“轻歌,你真的进去过吗,你去那儿做什么?”
轻歌紧抿着嘴,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