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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叶隙洒在南颜脸上,臂弯被压得有些酸了,她换了个姿势盘算着再过个把时辰或许可以回国公府去。
‘咻’——有什么东西直直砸向她。
几乎同时,另一道声音提醒她,“快躲开!”
不躲还好,一躲,小姑娘的脑袋微微歪斜,带着懵懵然地小眼神,精准接中不明飞行物。
南颜踉跄跳下树,揉着前额被砸疼的皮肤直抽气。她看着地上,就只好庆幸自己爬的并不高。
将她砸下来的罪魁祸首是一枚蛋。
一枚煮熟的鹌鹑蛋。
如果说南颜第一反应是忍一时风平浪静,第二反应就是退一步越想越气。
“哪个恶作剧的混——”……蛋。
南颜手叉腰,气咻咻准备咒骂……随着看清来人,她扬了扬手,如同只被迫营业的招财猫般,僵硬之中又带着点讨好意味,“九哥哥,你真厉害,砸的真准,想必是有练过的。百米之内,蛋无虚发。”
“蛋无虚发——”另一少年扑哧被逗笑,“本来你九哥哥是可以‘蛋无虚发’砸中毒株的,提醒你反而被你接了去。”
她的九哥哥仍面无表情,“没想砸你。”
南颜不解,回望自己纳凉的那处枝干,她这才发现一只正织网的毒株只距离刚才她不到半寸。她摸着前额,已经微微肿了。敢情是她自己接上去,被砸中就算了,马屁还没拍到……这具身体的脑袋真不好使。
她抬着晶亮的眼睛看向九哥哥旁,问:“这位是——”
“只记得九哥哥,莫非连二哥哥都忘了?”
南颜直怔忡。好像,是……有点儿印象?
“颜儿不记得二哥哥也正常,二哥哥上一次离开帝都的时候,你还没有一枝秋海棠高。”
他转头同傅北追忆,“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去国公府的时候,我就说我们和这小姑娘有眼缘。每次见她,我都能被逗到捧腹大笑?”
像是记起什么,白衣少年一张俊美的脸,眼底凝了冰天雪地似的,“不记得。”
第一次见……她做了什么?
小南颜冥思苦想,终于想起来前因后果,啊这……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颜儿满府追着一只狗儿要骑小马,最后狗没追到她掉进了府上栽夕莲的池塘里变成了小泥人儿。只有她的九哥哥在近旁。”
他这九弟最是偏爱素色,哪里忍得,于是——
傅和斯扑哧做笑,“颜儿去找她九哥哥抱,刚糊到他一身泥,就被他反手丢进池塘里。我这九弟对小孩子向来没什么耐心,我去时他整个人都在暴走的边缘。你以为大家都不喜欢你,抱着一叶莲蓬边哭边打奶嗝儿,还是二哥哥将你哄好的。”
“哈……哈!”
啊,这……确实很有画面感。南颜干笑两声。
“颜儿,让二哥哥抱抱,多年没见有没有重一点。”
不等小姑娘拒绝,傅和斯将她拦腰抱起,近年他是很喜欢小孩子又很心仪个姑娘的,看着怀里粉雕玉砌般的小人儿,爱不释手,“九弟,你看她是不是高了不少。”
白衣少年眼皮微动,不搭话。
小姑娘贪凉,在树干上午睡,睡得头发这会儿有点散乱,和鬓角胎毛一起毛绒绒的都贴在脸颊,看起来有些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