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依看着怒气至极的父亲,听着他口口声声的维护楚月兮,心中只觉得苦涩至极。
她垂下头去,不发一言,楚楚可怜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嫉妒,与肉眼可见的不甘心。
楚定渊看着一言不发的二女儿,叹气道:"按理说今日为父应当好好罚你,可念在今日是大年三十的份上,你便去祠堂中跪着,跪到子时一刻再起来。"
楚若依点头,福了礼,便准备离去。
楚定渊皱眉,沉声道:"站住,你还没有向你嫡姐道歉,道了歉再走。"
楚若依手指捏的泛白,淬了冰一般盯着楚月兮,咬牙出声:"大姐姐,对不起。"
楚月兮淡淡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算是将此事就此揭过了,既然父亲已经下了吩咐,她再多言也是不妥。
楚定渊见此,才对楚若依点了头,准许她离去。
楚若依福了礼,转身朝祠堂走去,她觉得,脚下的步子似乎有千斤重一般,连天上的太阳似乎都在嘲笑她,嘲笑她又成了楚月兮的手下败将。
祠堂向来是阴暗潮湿的,除了每日来打扫的下人,几乎没人会往这边钻,楚若依抬头看了看牌匾,推门走了进去。
门口被楚定渊派来的人守着,为了以防万一还将大门上了锁,那锁芯关闭的咔哒声,让楚若依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楚若依听着外面欢天喜地的笑声,看着屋内仅存的几个蒲团,还有冷冰冰的祖先牌位,心中的不甘之意更是浓浓燃烧。
凭什么!凭什么从小到大,父亲都偏心楚依岚,偏心楚月兮,但凡得了什么稀奇的东西,父亲都巴巴的朝着楚月兮那边送。
至于她这边,呵,不过是随意差遣一个下人过来敷衍罢了。
每次她听闻爹爹回府,便央着姨娘给她梳妆,穿上最好看的小裙子,站在院子里等爹爹来看她,可是她从早上等到太阳落山,也没有等到爹爹来。
后来她才知晓,爹爹的心,都在大房母亲那边,也都在大房的大姐姐身上,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姐姐和她都是女孩,爹爹却偏疼大姐姐。
后来姨娘告诉她,因为正房的母亲和大姐姐抢走了本该属于她与姨娘的位置,将爹爹的宠爱也一同抢了去。
自那天起,她便更努力的学琴棋书画,更加上心的听姨娘的话,可无论她怎么努力,爹爹还是以往那般淡淡的模样。
后来,她便明白了,都怪那个爹爹怀中的大姐姐抢了她的位置,爹爹才会那么偏心,她只有将属于自己的位置抢回来,才能够重新获得爹爹的宠爱。
再后来,她又大了些,她才真正的明白,嫡女的身份,不止是爹爹的宠爱那么简单,只要楚月兮当一天嫡女,她便要被楚月兮压一头。
无论是身份,待遇,他人的眼光,又或是往后嫁的郎君,她都要被楚月兮压一头。
嫡女的位置明明该是她的,楚月兮那个贱人,不仅占了她的位置,抢了爹爹的宠爱,还挡了她的路。
楚月兮和那个楚依岚一样,都是贱人,都该死!
楚若依扭曲着一张脸,双手死死的扣在蒲团上,直到将指甲抓来翻了过去,她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指甲盖翻到一边去,手指尖的软肉被扯去了一点,不停的往外冒着血,可楚若依却如同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阴冷冷的盯着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