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旗杆倒下的几息时间,沈陌黎与身后追赶的军官将士拉开十来米距离。墨城乃她自小生活的地方,她并不希望熟稔的乡亲被东旭将士莫名杀尽。但正面以武力相拼,她必不是彪悍将士的对手。
绞尽脑汁下,她才想到巧破僵局的妙法。
身后邢将军与众将士穷追不舍,在幻气的干扰下,他们的理智逐失,眼中只剩杀伐剿灭。
沈陌黎虽选了人少的巷弄,一路高呼:“危险,快逃。”也还是偶有穿行的路人,在听到呼声后还未反应开逃,便成了众将的刀下冤魂。妖红的鲜血喷溅巷弄两侧斑驳的古墙,滴洒石板街道。
不消几时,成条巷弄就成了宛若阿鼻炼狱般的存在。数将士杀意**,见人杀人。
连听到沈陌黎呼声,早早躲到稻草堆中的几名孩童都未躲过杀劫,被刀刀刺体。殷红的鲜血染红稻草,在地上流淌一地,以一片妖红,述说着此地的罪恶。
更有将士,在沿路追杀中,残忍的往前方同伴的背上挥砍,将其直刺而亡。一路的挥杀猛毙,让追杀沈陌黎的将士数量急剧减少,不过一刻,便仅剩三四人。
为首的邢将军,快猛威速,本在进入巷弄时,便要追到沈陌黎,但途遇五六百姓。杀心作祟下,他停步屠杀,耽搁了几息时间,也让他与沈陌黎的距离再度拉开了些。
巷弄不长,七拐八弯。为保后追的将士不迷途中路,滞留巷弄屠杀平民,沈陌黎不时回头观望,调整奔逃速度。若近若远的距离,无意间也激起了追赶军将的暴怒,他们奔尽全力,力要将沈陌黎灭杀。
追赶逃肆间,沈陌黎终将众将引至巷弄尽头。
五六百尺见方、十余尺见高的芦苇丛林立溪中沙堤。一块破旧的木板,横跨在旋涡暗涌的溪流上,一头连着巷弄,一头连到沙堤。
沈陌黎极速踏板,潜入丛中。高密的芦苇,很快掩没了她娇小的身躯。追赶而至的将士未有犹豫,紧随杀入芦苇中去。
密杂的芦苇丛虽是不大,但被幻气迷心的将士,全没了出塞征战的卓越方向感,在芦苇丛中混乱砍杀,寻不着北的乱窜胡吼。
绕出芦苇丛的沈陌黎,沿着沙岸,侧身翼翼小心往回岸的破旧木板走去。丛中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与斩断芦苇的声响,她细声耳闻,透过声音判断着与几名军将的距离远近。
溪流潺潺,水花飞溅沾湿着她的绣鞋。在水浸下,沈陌黎鞋底踩着青苔打滑得前行。
前世,她在各类险恶环境下求生,依仗自身在险恶中习得的良好平衡,她才未在青苔上跌落溪流。
慎然挪身间,前路忽传声响渐近。她刚想回身重丛中,一只巴掌大的橘色兔子窜出芦苇,震惊的与她四目相对。转而回神,兔子哀嚎道:“这地怎还有人族,真是天要亡我。”
它往后退上几步,肃声道:“人族小姑娘,我非烤兔,不用直勾勾盯着我。看上亿年你也吃不到我肉。”
沈陌黎盯视兔毛古怪的身影,比划了做嘘手势。她心中有疑,却也不想因声音引来芦苇丛中的追杀。
橘兔紧肃脸瞪向沈陌黎道:“你比划禁口的手势也无用,我不会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