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黎眉蹙得连发丝都挤不进去,她看不清独角兽的脑回路,可坐地等死一说,未过脑袋思考都知是不能。
“钨钼挂在身上,仅是为减轻你铸造时,油湖热气对你的影响。”沈陌黎看着不断朝她抛视鄙夷目光的独角兽,头疼道。
闻言,独角兽再是阵错愕。旋即联想到沈陌黎要它铸造钨钼,惊慌得结巴,欲摆蹄拒绝,慌乱中才想起自己的光足早不见了去。
默然的无声,极易被人当作默允的不反对。独角兽的一惊一乍看在兔儿爷眼里,只以为是熟通锻造术,又恐被人学了锻造术。
兔儿爷蹲身,平视独角兽道:“我蠢笨得很,是学不会那锻造术的。你若还怕我偷学,我直接背朝你便是。我等困在这地,你就安了一百个心,专心致志按姑娘说的做,其余有我。”
“可是,我锻造只学了皮毛。钨钼贵重,我平日莫说拿,连看都看不见。”独角兽萎缩道。
“我与你一起锻造,你只需以仙族学的锻造方式,将起击碎即可。”沈陌黎打破僵局道。
奈何独角兽沦为魔族,哪里还肯用仙族的东西。它的思维里根深蒂固的认为,魔族不配拥有仙术,纵使自己是不得已而成魔。
“我现在仅有魔力,怎使用得了仙族的锻造术。”独角兽推脱道。
“驹老大,我知你恨自己身陨为魔。仅是逆光前行者,最后的结局并不一定很差。成为黑夜的主宰,亦或沦为黑暗的奴仆,只是一念之差。你如果深困在那仙族的念想中无法自拔,空有魔身也不会自在。”兔儿爷看出独角兽眼中的闪躲道。
从相遇到现在,兔儿爷第一次以“驹老大”相称独角兽。独角兽命众画以“驹老大”称呼自己,想必藏有雄霸一隅的意念。若长期消沉于仙魔之别,只会让自己陷在欲加的痛苦中难以自拔。
独角兽虽明了其中道理,可长期在仙界,受仙族灌输的思想,在短时内还是难以改变。它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沦为自己曾经嗤之以鼻的魔人。
见独角兽神有不愿,沈陌黎也不强求,她祭以黑炎,铺烧在满地的钨钼上。
没有锻造术相助,黑炎灼烧并未给钨钼带来多大影响。
沈陌黎却也不急,她算准时间,待黑炎将钨钼烧得差不多滚热时,收起黑炎,反祭神魂汪洋,冲击钨钼。
涛浪下,坚固的钨钼表面碎下些细屑。数量不多,却足以令人欣喜。要知钨钼非一般石子,刀砸不破,剑斩不入。有稍许破碎,足以说明用此法可破开钨钼。
“姑娘想法真是精辟。水击石穿,热胀冷裂,这钨钼被火烤得膨大了些,其内结构自会变得松散。趁着炙烤过的须臾,加之水冲,破碎钨钼,也自然简单些。”兔儿爷由衷称赞。
听到兔儿爷赞扬的话,郁闷躲在旁角的独角兽余光轻瞥向沈陌黎,眼底的惊讶扩展。
它目不带眨的看着沈陌黎不断的重复着火与海交替的动作,周身渐失去的血色,预示着她逐渐耗去的血气。苍白的面颊及咬出血的唇瓣,无不展现沈陌黎此刻的虚弱与坚持。
那坚韧画面,让独角兽看呆了眼。回想起自己当年在仙界也曾苦修,只求有个得到上仙的结果,未料到上仙没做成,一下从云端跌到了地底,成了魔人。
往事历历,独角兽的识海中不断重现着当初的苦修的镜头,魂魄中骤然燃起那份奋斗的初心。
它凌然自角落站起,祭魔力凝聚成炉道:“将钨钼分批放入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