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路的虚空之境里,实有七八条分道,当中属藏着彼岸花的分道最是凶险。
单凭白球一人之力,想摘得彼岸花而不伤自己,可谓难比登天。白球在回想起彼岸花的那时起,便已开启了心中的盘算,将自己的心头诡计与沈陌黎挂上了钩,誓要将沈陌黎拉入这滩浑水。
白球的心头计,在沈陌黎进入右路时已然开始撒网。山魔无意撞上沈陌黎,实属白球未算到的意外。
算尽后路,白球却并未算得在它把自己当做诱饵,引山魔进右路时,山魔已解开困束沈陌黎的山笼。
按照白球原先的计划,在沈陌黎挣脱山笼前的小片刻时间,它足以将山魔抹杀去。亦正是算准了有那一小会时间,白球才未对山魔一击毙命,而是以更惨绝人寰的手段,将山魔在短时内折磨得体无完肤。
打飞山魔,白球仅是想让其在黑暗里感受到死亡前的无尽恐惧。哪里料得右路如此宽广,山魔还偏偏被打飞到沈陌黎跟前。
唯今的山魔虽是活着,却也仅剩一口气。白球基本可断定,山魔无论是跑到哪个角落,即使它未再出手都会在不久后死去。可山魔遇上沈陌黎,白球瞬间摸不清沈陌黎是否会救治山魔。
轸蚓灵魄,在沈陌黎以灵魄之力尝试为它疗伤断骨之伤时,它便已敏锐的嗅闻出来。它的骨骼乃族传断碎,是它族躯体最初始的模样,才无法以轸蚓之力进行复原。但山魔那些致命伤,别的医师或许救不了,却难不倒沈陌黎灵魄里蕴藏的疗伤灵力。
白球想看结果,又恐自己多做停留会给自己引来更多是非,不免带着恼火去往下个地布置陷阱。不管沈陌黎是否愿意,它都势在必得于将沈陌黎引到彼岸花前。只有诱饵足够引人,彼岸花才可能出现!
眼下的沈陌黎,并不知道白球的那些算计。她俯下身,伸手轻触山魔手腕上的脉搏。由山魔的脉搏中,传来更为熟悉的魂魄搏动气息。沈陌黎把着脉,不仅眉蹙额中。
她曾猜测过这种可能,但事实正如她猜测之况,还是令她有些难以接受。
“末甲?”沈陌黎轻唤山魔道。
见山魔听到这名字,并未有多少反应,沈陌黎祭其灵魄之力,以萤火绿光飞绕山魔周身,为山魔缓缓疗伤。
在时间被扭曲的暗道里,山魔的疗伤进展得并不顺。时快时慢的绿灵光芒,在山魔身上来回移动,那些本要被绿光愈合的山石躯体,在快慢间时而又碎开成渣。
虽愈合又裂,炸裂再合,但沈陌黎仍是坚持着以灵力慢慢将山魔庞大躯体上的伤,慢慢愈合。
疗伤之际,沈陌黎的疑问复叠丛生,她仔细地回忆由山谷到暗道的路上,自己的所见所闻。
邪尊不顾自己到这地,最大的可能便是此处有邪尊极在乎的人或事。沈陌黎料想过这地藏有助画岭脱离危境的法子,但转念又觉得可能性并不大。若当真有妙法助画岭脱险,邪尊也不必大费周章,在万沟之岭内绕旋避开魔祖。
然而邪尊也不会那番好心,无缘无故耗费自己最后的气力逃开危难处,那最大的可能便是邪尊要将她带到末甲所在处。
但沈陌黎来到此处后,前后不见末甲身影。她原以为末甲或许先一步离开,但方才把脉时,山魔体内的魂魄气息,与画岭遍地以邪尊魂魄滋养的气息极为相似,又有着全不属于同一人的少数区分,让沈陌黎确定了心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