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乌的目光,再未停留在楚白身上半寸。它怕再望楚白一眼,便会让自己心软收起操纵在爪上似风似雨的光球。
宛若地狱索魂的声音由楚乌干涩的喉间传来:“想把你从楚白身上强扯出来,我有一千种办法。劝你还是莫再做引火上身的事,否则怕是一个不留神,你的魂便灭成了末。”
“不……不敢,我再不敢了,念在楚白份上……”抱着几近裂开的头,楚白恢复到夺舍者沙哑的嗓音求饶道。
就算再猜上百亿年,恐怕楚白也猜不到楚乌会使斗魂紧禁法。阵阵深入魂魄的痛楚,使楚白此刻再顾不上其它。
楚白小巧的魔身在原地打转,又因被长绒束缚的关系而行动受阻。撕心裂肺的折磨使它再顾不上任何的谋划,它只想逃,逃开这毁心伤魄的消磨。
在楚白苦苦的求饶中,楚乌终收起光球厉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
光球即将被收起的须臾,沈陌黎清楚地捕捉到一丝血色泛上光球,楚乌的躯体明显随着血色的加浓,出现了前倾的动作。
楚乌极力隐瞒,避过在痛苦中尚未晃过神的楚白视线,却未瞒过沈陌黎。
背向身后的两人,楚乌悄然以长绒擦拭去爪心的那抹血。
楚乌何尝不想以斗魂术,直接将楚白体内的那万恶夺舍者揪出来,可是它过于虚弱的身体根本容纳不下它使那般强大的招式。
在他人触目不到的黑暗里,楚乌咬紧牙,眸子里满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恨。
“我们继续往前。”踟蹰片刻,缓过那似不满,楚乌终是拉着尚处震惊中的楚白再度朝前走去。
自己的无能为力,加之楚白适才求救的话,都像一剂毒药灌溉入楚乌的识海中,让楚乌在犹豫中改变了本想撤离的心意。
楚白落得今日下场,错不在楚乌,楚乌却总觉得愧歉不已。无数次,楚乌曾暗自想着,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在楚白的苦苦相求下还杀了那些人,恐怕楚白也不会离它入暗道,被人夺舍了身。
楚乌是懊悔的,在懊悔之余,它又想加之弥补,让楚白早日重见天日。
万般权衡下,楚乌终是选择朝前走,进入那片它顾忌极深的地带。
见楚乌再续往前,浑身剧痛的楚白,眸底一闪而过得逞的光亮。
楚白藏在长绒下的嘴,趁着黑暗的掩饰,惬意绽开一抹恶意的笑容。
楚乌再强又如何?楚白暗想着,它终是握住楚乌的软肋。只要它一日停留在楚白的身体里,它就一日可用楚白来要挟楚乌。
只要有楚乌带路,楚白甚至可以料想到不久后的将来,自己坐享其成取得彼岸花时的画面。
无边的恶念在黑暗里延伸,让楚白忘记了痛楚,反倒更为欢愉得意。
慵懒的倚在楚乌变糙燥的长绒里,楚白因心中的得意,反倒觉得连那粗糙感靠着都极为舒适。
然而,这番因心而生的惬意却未持续多久。
那股由彼岸花弥漫开来的香气,顺着悠长的小路,渐渐落入楚白的鼻尖,让楚白一瞬间绷紧了神经。
近了,终再次离近了彼岸花,楚白此刻却不敢同早前那般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