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章猜得自己并未有再多少时日可活,更想将希望放在沈陌黎身上。仅是联想到自己适才在魔池外所作所为,翔章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实在愧对沈陌黎。
于沈陌黎这一异族人而言,能为沙族考虑周祥至此,实际已超过自己义务范围诸多。翔章实在没有脸面于自己那般做法后,又一次请求沈陌黎为沙族再做其它。
然而沙族此时令人堪忧的境况,又让翔章在在踟躇中急着想将自己所知的种种告诉沈陌黎。在万般郁结与无奈下,翔章终是转过身,看向粼粼荡漾的魔池。
在枫雙未离开前,翔章知晓自己绝无机会与沈陌黎说上关于枫雙的一言半字。
早前他在沈陌黎入玉屋休憩后,匆匆赶出魔池,便是感知到魔池外一缕不该透过纱幔飘飞入内的异样。
怎知枫雙与几个谲族人已把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将他逮个正着。
按理翔章的魔道境界不低,加之有沙印相辅,并不会那般快便被谲族人所俘虏。
然在初出魔池间,翔章却在毫无感知下便莫名昏厥,再次醒来已被枫雙以魔力汇聚的绳子五花大绑,再是如何都已挣不开。
先前,翔章还对经历的那事百思不解。但枫雙若是拥有上古那人的修为,一切之事便皆有了答案。
翔章思忖得入神,更在沉思中情不自禁握紧了拳头。在沙族中,他是魔道最高深者,于无数岁月中曾借着自己自以为高深的修为守护族人免于灾难。
但此刻,他却恨极了自己实力的低弱,在枫雙那等惊天实力的毁灭者面前,连半点挣扎的余力都没有。
甚至于,翔章心中极为明了,他若在这时与沈陌黎说上半字不该说的话,怕是命都会在枫雙好似不经意的瞬间被夺走。
枫雙之前无论是操纵纱幔,亦会是控制玉屋内的桌椅琼浆,看似都像不费吹灰之力般。
翔章却是极其了然,那由万魔魂魄编制成的纱幔,纵然是魔道高深者费劲自己周身魔气,怕都不能控制其中一片,枫雙那般说道一二字便能让纱幔尽数为己所用的动作,本身便是中不寻常之举。
加之玉屋内的家具用品,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却是被那位早已失踪的沙域之主下过劫咒。
随意挪移屋内之物者,势必会在第一时间遭受到玉屋的攻击,而枫雙冠冕堂皇的将桌椅琼浆搬出玉屋,玉屋却无丝毫反应,这更是令翔章极为不解。
翔章的异样,不落分毫的映入沈陌黎眼里。
与翔章不同的是,对于先前翔章想将自己困束纱幔之事,沈陌黎并未有半点怪罪之意。
素日里翔章待她如上宾,事事皆先过问于沈陌黎的意见,使沈陌黎更加深信翔章种种异动必然事出有因。
在翔章陷入沉思之际,沈陌黎轻步走到翔章身侧道:“章长者,眼下着实也无更好的方法能解沙族困境,不如我们先一道坐下歇会儿,再商量其他?”
翔章仿佛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对于沈陌黎的话,却是全无注意听到。
看着翔章那番模样,倒是被沈陌黎直接晾在一旁置之不理的枫雙先生出了不满。他努努嘴,冲着翔章大呼道:“我家陌儿在问你话呢,不管是或否,章族长出于礼貌也该应上一声。”